25.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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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没有购买前面的章节, 请购买后再阅读。  “你猜猜第一块是谁解出来的?”沈一穷问。

    周嘉鱼猜出了答案:“是林先生?”

    “对, 就是先生。”沈一穷说, “据说来参赛的那年,先生才八岁……便在石场之中, 发现了一块非常漂亮的帝王绿。”

    周嘉鱼点点头。

    接下来二十名参赛选手的名字一一被公布。徐入妄挑出的玻璃种排在第二,若不是有周嘉鱼这个意外,他定然能夺得桂冠, 也难怪他刚才如此气急败坏。

    这二十块石头, 便已几乎确定了进入复赛的名单。

    杨子泉的弟子杨棉也进了复赛, 不过是排在十几的位置, 他公布名单后便叫着周嘉鱼他们去喝酒。

    沈一穷道:“喝酒?”

    杨棉尴尬的笑:“当然, 这次还是别吃菌子了……”虽然菌子味道的确美,但若是又带着这两人中一次毒, 他肯定得被他师父好好收拾一顿。

    “行吧,走。”沈一穷说。

    “先生呢?”周嘉鱼在比赛之后便没有看到林逐水,回了酒店后也不见他的身影。

    “应该是在和评委们聚会吧。”沈一穷道, “比赛方会接送评委回来的, 不用担心先生。”

    周嘉鱼这才说好。

    三人选了个吃晚饭的地方, 边吃边聊。杨棉提到他也看到周嘉鱼选那块巨石了,还以为周嘉鱼输定了,哪知道石头里居然真的开出了翡翠, 还是玻璃种帝王绿。

    周嘉鱼酒量一般, 两瓶下肚之后坐在椅子上傻乐:“这事儿还得感谢我的祭八。”

    杨棉:“啥?”

    沈一穷撸串的动作也顿住了:“你感谢什么?”感谢鸡……吧……?

    周嘉鱼这才反应过来, 道:“哦, 我是说,感谢我的鸟。”

    杨棉:“……周嘉鱼你别喝了。”

    沈一穷说:“卧槽你快别给自己倒酒了,再喝我怕你回去会被先生打死。”

    周嘉鱼倒是挺听话的,乖乖把酒杯放下。

    沈一穷看他这模样看的有点胆战心惊的,没敢让他继续喝,赶紧结账回酒店,想把他哄去睡觉。

    周嘉鱼说:“你走吧,我没醉,待会就睡。”

    沈一穷道:“那你可千万别出门啊,先生要回来了,看见你喝醉了肯定得生气。”

    周嘉鱼点头。

    沈一穷说:“我去睡觉了,你别出门,早点洗洗睡。”他反复叮嘱之后才离开。

    周嘉鱼真觉得自己没怎么醉,就是脑子有点迟钝,他在床上呆坐了会儿,然后傻乐:“祭八,我赢了耶。”

    祭八说:“对啊,你赢了耶。”

    周嘉鱼说:“谢谢你给我的开的金手指。”

    祭八道:“不谢不谢,其实还是得靠你自己啊。”它做的,不过是将周嘉鱼的能力释放出来,说白了,就是周嘉鱼现在对他自己的能力还不熟悉,只能靠着它来把控开关。

    “嗯。”周嘉鱼正准备去洗澡,便听到门口传来咚咚敲门声。

    他还以为是沈一穷,便直接拉开了房门,哪知道门后却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林逐水。

    “先、先生!”周嘉鱼吓了一跳。

    “嗯。”林逐水淡淡道,“今天表现得不错。”

    周嘉鱼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林逐水是在夸他,他脸红了大半,嗫嚅着:“嗯,嗯……还好,谢谢先生。”

    虽然林逐水闭着眼睛,但周嘉鱼却有种被他凝视着的感觉,他觉得酒意顺着心脏往上涌,让他的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是自己喝太多了吧……周嘉鱼这么想着。

    林逐水没说话,他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

    周嘉鱼还未看清楚那是什么,便看到他伸手朝着自己的脑袋上套了一下,下一刻,周嘉鱼胸前便出现了一枚漂亮的翡翠吊坠。

    那吊坠是条游鱼的模样,通透澄碧,雕工精细,连周嘉鱼这种对翡翠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出其价值不菲。翡翠贴着他的胸口,周嘉鱼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它透着淡淡的冰凉,就好像……林逐水指尖的温度。

    “想什么呢。”林逐水的声音在周嘉鱼的耳边响起。

    周嘉鱼恍然回神,道:“没、没什么,先生,您送我这个做什么……”

    林逐水道:“这是你第一次解的石,我讨来了一块,留个纪念吧。”

    周嘉鱼喝了酒的脑子有些迟钝,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解出来的那块帝王绿。帝王绿的价值沈一穷已经同他科普过,再看这吊坠的雕工,显然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他道:“这太贵重了……”

    林逐水道:“身外之物而已。”

    周嘉鱼伸手握住了翡翠,他道:“谢谢先生。”

    林逐水微微点头,道:“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周嘉鱼内心无比的激动,他觉得先生真是一个大好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此轻易地便送予了他,而他却无以回报……喝了酒的脑子显然并不如平日里那般清醒,这要是平时的周嘉鱼,估计早就点头说好,然后乖乖的转身回去睡觉了。但是此时的他内心却一片澎湃,他道:“先生!您可真是个好人!”

    林逐水察觉了周嘉鱼的不对劲,他抿了抿唇,正欲发问,哪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周嘉鱼却整个人都扑了上来,重重的抱住他,然后小心翼翼的亲了亲他的脸:“先生!您可真是个好人!”

    林逐水:“……”

    周嘉鱼亲完之后也没觉得他的动作哪里不对,还用手重重的拍了拍林逐水的后背,重复了第三遍:“您可太好了?!”

    林逐水的声音却冷了下来:“周嘉鱼,你又吃菌子了?”

    周嘉鱼:“……”

    林逐水:“嗯?”

    周嘉鱼还委屈:“我没吃菌子呢,就喝了点酒,就那么一点。”他还用手比了比,却没去想林逐水压根看不见。

    林逐水突然觉得自己这两年来脾气真是好了不少,这要是换在他年轻的时候……罢了,何必同醉鬼计较。林逐水最后什么没话也没说,转身直接走了,留下周嘉鱼一个人趴着门框上嚷嚷:“先生,晚安啊,早点睡——”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周嘉鱼哼着歌儿去洗了澡,然后回到床上,握着翡翠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周嘉鱼在宿醉中醒来。

    他捂着疼痛难忍的头,呻,吟道:“祭八,我的头好疼啊……”

    祭八说:“早上好,我的朋友。”

    周嘉鱼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一低头看便到了挂在自己胸口的翡翠吊坠,有关昨晚的隐隐约约的涌入了他的脑海。

    周嘉鱼:“……”

    祭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周嘉鱼:“……”

    祭八说:“我其实也很惊讶你没有被直接拖出去打死。”

    周嘉鱼:“……”

    祭八说:“不愧是我喜欢的先生,脾气可太好了。”

    周嘉鱼笑的像是在哭:“是的,他可真是个好人。”

    周嘉鱼洗漱完毕,下楼准备吃早饭,却见林逐水也在餐厅,他在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却听到林逐水不咸不淡声音:“昨晚胆子不是挺大么,今天怎么怕了?”

    周嘉鱼:“……”这不是在说他吧,他还没进去呢,怎么就被发现了。

    林逐水说:“周嘉鱼?”

    连名字都被点了,周嘉鱼彻底死心,灰头土脸的进了餐厅,强笑着:“先生,昨晚我喝多了……”

    林逐水没理他。

    周嘉鱼颤声道:“对不起!我以后都不喝了!”

    林逐水说:“沈一穷。”

    沈一穷看表情是已经被教训过了,整个人都蔫蔫的,他从包里掏出来了两个厚厚的本子对着周嘉鱼说:“你的,我的。”

    周嘉鱼:“啊?”

    林逐水冷冷道:“既然你们那么闲,每晚都给我练画符吧。”

    周嘉鱼看着那和字典一样厚的本子差点哭出声。

    睿哥见林逐水似乎真的不打算接手这件事,也有点急了,他说:“林先生,我求您帮帮我吧,就看我爸的面子上……”

    也不知道睿哥的父亲到底是何身份,林逐水听完后,轻叹一声,到底是同意了:“好。”

    睿哥和阮云婕的眼神瞬间亮起,他道:“那、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逐水说:“这事情不能再拖,你定好今晚的机票,争取明日便到。”

    睿哥连声说好,赶紧拿出手机开始办事。

    周嘉鱼本来以为这事情到这儿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结果林逐水却忽的扭头对着沈一穷和周嘉鱼说:“你们跟着我过去。”

    沈一穷激动的直拍周嘉鱼的大腿。

    周嘉鱼被他拍的腿麻了半边,还得咬着牙说:“可是林先生,我什么都不懂呀……”

    林逐水淡淡道:“不懂就学。”

    周嘉鱼:“……好。”

    沈一穷是不理解周嘉鱼这种不喜欢参合事儿的性格的,他巴不得天天跟在林逐水的身边,按照夸张一点的说法就是,如果林逐水真的看上了他,他估计会激动的抱着枕头住过去,因为这样他就能天天粘着林先生了。

    祭八也在劝周嘉鱼主动点,说遇到这种事情并不常有,多学点东西总该是好的。

    周嘉鱼被说服了,乖乖的上楼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他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用沈一穷给他的背包装起来就成。

    睿哥的机票很快就订好了,说是下午六点左右的飞机。

    阮云婕来时的气势已经完全不见,此时乖的像只兔子似得缩在睿哥身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林先生,能先和我说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么?”客厅里安静了会儿,阮云婕没忍住,弱弱的开口。

    林逐水冷漠道:“是什么东西,最清楚的不该是你自己?”

    阮云婕哑然,她明显的从林逐水的语气里听出了淡淡的厌恶,但又没办法反驳。睿哥也猜到了些事情,脸色铁青,可碍于林逐水在场,他只能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一个劲的抽闷烟。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园子里的司机送五人去了机场。

    周嘉鱼坐在飞机上和祭八聊天,说:“祭八,你坐过飞机么?”

    祭八说:“我不记得了。”

    周嘉鱼道:“那你记得什么?”

    祭八警惕道:“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周嘉鱼:“……你太敏感了小祭八。”他说话这话就沉默了,然后再心中默默的佩服祭八的名字,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叫他小八算了。

    祭八闲的没事儿,又开始梳理羽毛,周嘉鱼则拿起杂志开始翻看。

    晚上九点左右,几人到达了目的地。

    睿哥和阮云婕都是一脸倦色,特别是阮云婕,若不是下飞机之前扑了厚厚的粉底又补了腮红,恐怕谁都会觉得她刚从医院里出来。

    接待的人是阮云婕的经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和阮云婕的美比起来,她显得更加内敛干练,一看就是那种做事特别靠谱的人。

    “是直接回去么?”经纪人问,“云婕?”

    “直接回去。”阮云婕道,“周姐,麻烦你了。”

    周姐全名周珊灵,从阮云婕出道就当了她的经纪人,两人关系看起来还算不错,她蹙眉:“云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都休息了半个月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应付高层,这几位是……?”

    阮云婕面色疲惫,道:“再给我一点时间,他们是我朋友,来帮忙的。”

    周珊灵眼神扫过,几乎是瞬间就把目光停在了林逐水身上,经历丰富的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眼前的人身份不凡,她注意到了林逐水手上的那串玉珠,眼里流露出狐疑之色。

    但无论是阮云婕,还是周嘉鱼他们,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至说除了周嘉鱼之外,沈一穷和林逐水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在周珊灵看来都算得上傲慢。

    周嘉鱼反倒是成了三人之中神情最平和的那个,毕竟他目前还不是什么厉害的大师,骨子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

    司机将车开到了阮云婕的住所,整个途中大家都格外安静。

    阮云婕最后下车的时候,周珊灵说了句:“云婕,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和我说?”

    阮云婕迟疑片刻,面露歉意:“抱歉,周姐。”

    周珊灵说:“行吧,你自己注意。”她说完回头便走,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了。

    阮云婕却无力去安抚她,她现在腹部伤口的疼痛还在折磨着她的神经,然而这并不是她最怕的,她最怕的身边这个冷的不像人类的风水先生。

    阮云婕住的是别墅,看得出来安保很不错,只是还没进门,周嘉鱼就莫名其妙的觉得这房子有点渗人,连带着脚步也停顿了一下。

    “怎么?”沈一穷走在周嘉鱼身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周嘉鱼说:“这房子让人觉得好不舒服……”

    沈一穷说:“有点。”他也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周嘉鱼的感觉那么明显。

    阮云婕走到别墅门口,用指纹开了锁。

    门一开,便有一股子穿堂风刮过,周嘉鱼在那风里嗅到了一股子腥味。这腥味不浓,很快便散在了空气里,让周嘉鱼来不及分辨这到底是什么。

    阮云婕却像是没闻到似得,面不改色的走进屋子开了灯。

    客厅里几扇明晃晃的大灯亮着,并不会让人觉得热闹,惨白的灯光映照在深色的沙发上,那种瘆得慌的感觉反而更浓了。

    周嘉鱼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怎么感觉那么冷……”

    沈一穷没觉得冷,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若有所思:“这房子风水应该是不错的啊。”

    无论是家具摆放,还是装饰格局,肯定是找这方面的人看过的。

    “不错?”周嘉鱼不是很懂这些,只能由着感觉来说,他低低道:“可是装修风格真让人不舒服。”

    整间屋子都是深色调的,从沙发到地板,几乎全部偏深色,周嘉鱼刚进来时乍一看差点以为那是血液凝固后的深黑色,直到阮云婕开了灯,这种错觉才消散。

    “林先生,您先坐。”睿哥道,“您坐,我给您泡杯茶。”

    林逐水摇摇头拒绝了睿哥的好意,转身直接朝着二楼去了。

    阮云婕紧张的跟在他后面。

    林逐水上楼之后,便去了主卧,阮云婕也不敢拦,但看她的表情,显然是有些忧虑。

    二楼的装修风格和一楼有些类似,整体气氛很是压抑,就算开了灯也显得很昏暗,也不知道阮云婕为什么会把房子装修成个这种模样。

    沈一穷比周嘉鱼知识丰富许多,注意到阮云婕住所里摆放了不少风水学上有讲究的物件,光是客厅里的鱼缸就用九宫之法就算了位置。

    林逐水显然对这些小打小闹兴趣不大,直接去了阮云婕的卧房。

    阮云婕卧房里放着一张大床,床单是深红色,窗帘也是深红色,灯光一亮,红的刺目,周嘉鱼站在门口表情有点僵,沈一穷问他怎么了。

    周嘉鱼说:“你没看见?”

    沈一穷说:“看见什么?”

    周嘉鱼说:“满屋子的黑气……”

    沈一穷仔细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这就是风水这一行最气人的地方了,后天努力十年,比不上天赋异禀的入门汉。他的资质在风水这行里已经称得上上乘,但奈何遇到了周嘉鱼这样的不世奇才。

    林逐水没管在后面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已经进了屋子,他在屋中转了一圈,便指了指床头,让阮云婕打开。

    阮云婕虽然有些犹豫,但也不敢反驳,缓缓走到床边,伸手按住床头用力一掰。

    咔擦一声,床头落下,沈一穷和周嘉鱼看到了床头里放着的东西,均是露出愕然之色。

    其中睿哥反应最大,直接骂了脏话,他道:“阮云婕,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这种东西你放在床头里面?”

    阮云婕没吭声,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睿哥道:“我真是没想到,阮云婕,你这种事儿,一般人能做出来么?”

    只见床头之中,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罐子里泡着一具婴孩的尸体。看大小至少三个月了,已经可以看出人形,还有缠着的脐带。

    罐子旁边还放一个香案,香案上有几柱已经烧完的香。

    周嘉鱼还注意到,床头的角落里,有一个金属质地的小娃娃,那娃娃不过拇指大小,在光线不充足光线之下并不显眼。而周嘉鱼第一眼便注意到的原因,却是那个娃娃缩在之处的黑气有些特别,隐隐约约好像形成了个小孩儿的形状。

    “这孩子是谁的?是你之前告诉我要打掉的那个?”睿哥气浑身发抖,他指着阮云婕鼻子骂:“你是想红想疯了?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把自己的孩子装在罐子里供奉起来,就算他一个门外汉也能猜到点什么。

    阮云婕哭道:“我只是不想再那样下去了,王鑫睿,你难道不想我红?”

    睿哥咬牙:“那你也不能这么做啊!之前那些例子摆在你面前,你看不到么?”

    娱乐圈里最信这些东西,甚至连每次开机的日子都要选个良辰吉日,甚至于拜上一拜。圈里的人更是大多都很迷信,求神拜佛的事儿实属平常。

    但像阮云婕这样的,把孩子的尸骨封存在床头柜里的事儿,睿哥当真是第一次听到见到。

    “我也没办法,我也没办法的。”阮云婕流着泪,“我喜欢他,他还那么小,我却不能要他……”

    睿哥眼里也开始盈满泪水,他转头对着林逐水道:“林先生,那罐子里的应该是我和小婕的第一个孩子,当年小婕还没这么红,怀上孩子之后,便准备退出娱乐圈,结果三个月做检查的时候,却发现孩子的胎心停了……”

    林逐水面无表情的听着,和周嘉鱼沈一穷两人复杂的表情比起起来,他似乎丝毫不为这个故事动容,神情甚至说得上冷漠。

    “所以就用这种法子把孩子留下了?”沈一穷也品过味儿来了,他说,“还一留留了这么多年?”

    阮云婕火了有七八年了,按照睿哥现在的年龄,这事情至少已经有了五年以上。

    “这事情是小婕做的不对。”睿哥艰涩道,“林先生……能不能请您……帮帮我们……”

    林逐水对着阮云婕道:“你真想活?”

    有谁会不想活呢,阮云婕点犹如捣蒜,几乎就想跪下哀求了。

    林逐水又道:“就算下半生过的凄苦无比,你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你也想活下来?”

    阮云婕咬了咬下唇,表情有些犹豫,她道:“我、我打算明年就退处这个圈子……”

    林逐水冷笑一声。

    睿哥比阮云婕清醒许多,他急忙道:“林先生,她脑子不清醒,我帮她做决定,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办。”

    林逐水说:“先找块墓地,选个日子把孩子下葬。”

    睿哥重重的点头。

    接着,林逐水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角落里金属娃娃。

    周嘉鱼清楚的看到,林逐水在拿起娃娃的时候,娃娃的身体里腾地爆出了一片黑色的烟雾,顺着林逐水的手便朝上缠去,然而烟雾还未过肘,便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瞬间失去了之前的爆发力,受惊一般直接缩回了娃娃的身体里。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迅速,似乎除了周嘉鱼之外,旁人都不曾看见。

    林逐水将娃娃拿在了手里,面容上稍有的流露出厌恶之色,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袋子,然后将那娃娃装入了袋子里。

    阮云婕看着林逐水的动作,目光停留在林逐水的手上不曾移开片刻,再看到林逐水把娃娃装进袋子后,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

    “屋子里面的颜色全部换了。”林逐水说,“换成浅色的,灯光一样。”

    “好好好,林先生,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睿哥问,

    林逐水摇摇头:“先找到墓地,把孩子下葬了,其他的另说。”

    睿哥点头称是。

    他们正在说话,阮云婕低低道了声:“林先生,他是不是很恨我?”

    林逐水声冷如冰:“我又不是他,我如何知道。”

    阮云婕惨笑:“也对……”

    因为屋子里需要改动的地方实在太多,一天的时间肯定弄不完,在把床头柜里的东西取出来之后,睿哥便替将林逐水他们安排到了附近的酒店。

    在去酒店的出租车上,沈一穷问出了周嘉鱼也在困惑的问题,他道:“先生,那个娃娃到底是什么?”

    林逐水不答反问说:“周嘉鱼,你看见了吧?”

    周嘉鱼被问的懵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林逐水问的什么,他到:“林先生是说那娃娃上的黑气?”

    林逐水道:“对。”

    周嘉鱼道:“那黑气代表了什么?”

    林逐水说:“怨恨,她孩子对她的怨恨。”他缓声道,“事情还没完。”他说完便安静了下来。

    沈一穷露出恍然之色。

    周嘉鱼还是有些不明白,但大致的缕清了思路。

    阮云婕几年前怀孕,孩子却因病流产,她舍不得将孩子丢掉,便将孩子的尸骨用玻璃罐保存了下来。之后又似乎去了泰国一趟,用了些邪法留下了孩子的灵魂,并且凭借此术,运势一飞冲天,成了当红影后。

    周嘉鱼在思考的时候,敏感的觉得这个故事的哪一环出了问题,他想了一会儿,终是找到了阮云婕说法里的破绽——如果说阮云婕真的是很疼爱孩子,怎么会舍得将她的灵魂留下不让孩子去投胎,甚至于可能是将之灵魂锁在奇怪的金属木偶里。而且看她知道真相时的态度,显然对此事完全知情,并不是被人欺骗。还有她那肚子上被剥掉的一块皮……

    周嘉鱼道对着祭八道:“阮云婕是在撒谎么?”

    祭八说:“你觉得她在撒谎?”

    周嘉鱼说:“对,我总感觉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祭八说:“人会骗人,其他的东西却不会,与其听她说,倒不如仔细看。”

    “也是。”周嘉鱼点点头。

    三人到了酒店,很快各自回房休息。

    周嘉鱼也有点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正欲入睡,却忽的听到耳边有孩童的哭啼之声。他起初还以为那是他的错觉,但那哭声竟是越来越响,最后刺的周嘉鱼脑袋疼。他从床上爬起来,惊恐道:“祭八,你听见了吧?”

    祭八说:“哭声?”

    周嘉鱼说:“对!”

    祭八说:“哪里传来的……”

    周嘉鱼仔细听了听,表情僵住了:“好像是右边的房间……”

    祭八:“……”

    右边的房间,住的是林逐水。

    周嘉鱼说:“震惊!著名风水大师林逐水深夜酒店产子……”

    祭八:“……你有本事当着林逐水面说。”

    周嘉鱼理直气壮:“我没本事。”

    祭八:“……”

    杨棉听完一愣:“可是师父,你之前不是已经和林先生通过电话了么?”

    杨子泉道:“通电话?什么电话?”

    杨棉愕然道:“林先生看到我的时候便认出了我的身份,我当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您打电话告诉他的。”

    杨子泉马上醒悟过来,苦笑道:“我去哪里给他打电话,我连他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杨棉也傻了。

    杨子泉道:“林逐水是出了名的喜欢清静,要找他人哪有那么容易,哎哟……我的傻徒弟啊。”

    杨棉道:“那、那他是算出的我的身份?”

    杨子泉点点头,长叹一声,重重的拍拍自家傻徒弟的肩:“你和林先生带来的那两个徒弟打好关系,以后啊,肯定用得着!”

    杨棉点头称好。

    因为师父的嘱托,杨棉晚上便找到了周嘉鱼和沈一穷,邀请他们两人出来吃夜宵。

    沈一穷听完杨棉的邀请后以后应下,拉着周嘉鱼就出了酒店。

    “先生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周嘉鱼有点担心。

    “不会,没事儿的。”沈一穷说,“先生虽然平时管我们管的严,但出来之后只要不闹出大事儿,都没关系。”

    周嘉鱼道:“大事儿?你们闹出过什么大事儿?”

    沈一穷面露尴尬之色,却不肯再继续往下说,只是让周嘉鱼少喝点酒。

    杨棉在旁笑道:“你们关系可真好。”

    沈一穷道:“哼,我和他关系才不好。”

    周嘉鱼:“……”沈一穷你是傲娇小公主吗?!

    三人边走边聊,到了一个酒店旁边的夜宵摊位上。

    沈一穷问杨棉他们到了多久了,杨棉道:“到了快一周了,师父说想先勘察勘察情况。”

    沈一穷道:“那你们勘察出什么了么?”

    杨棉笑着:“你们可是我的竞争对手,我就算勘察出了什么,也不能同你说呀。”

    沈一穷点点头,道:“也是。”

    夜宵什么的,就得到路边的小店吃才正宗,杨棉在摊位上点了几个菜,又和沈一穷周嘉鱼介绍,说:“这比赛时间刚刚合适,七月份,云南各种菌子都长起来了,味美的不得了,我吃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