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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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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王守仁、明中信、徐俌也是不自觉地望向天空。

    却只见天空之中黑呼呼的东西如雨而下,直奔官军背后。

    官军迅速躲向两侧,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在原地等着被砸死啊!

    然而,官军中有一队人马笔直而立,根本就没有躲避,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如鹤立鸡群般被显现了出来。

    他们之前的一位军官沉着下令道,“预备!”

    那支军队齐刷刷举起了双手,手中一根木棍直指天空。

    “射!”军官下令。

    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轰隆隆!一阵轰鸣之声响彻战场上空。

    却只见天空之中迅速炸裂开来,如烟花般好看,不过,这是黑色的烟花!

    “可恶!”宁王朱宸濠自然看到了这一幕,面沉似水道。

    “陛下!”特使却是笑笑,“这不是早有预料吗?”

    “那倒是,亏得有特使啊!”宁王朱宸濠回过神来,一竖大拇指。

    “哦,只怪那明中信太过狡猾啊!咱们不得不如此啊!”特使轻叹一声。

    “行了,特使,是该让明中信见识一下咱们的手段了!”李士实望着特使,目光之中闪烁着精芒。

    “刘大人!”特使点点头,冲旁边的刘养正沉声道,“照原定计划行事!”

    刘养正应诺一声,转身前去传令。

    战场上此时却是一面倒地欢呼雀跃,官军士气大振,一时间,宁王叛军颓势尽显,节节败退。

    然而,后方的明中信却是愁眉不展,紧紧盯着战场之上,若有所思。

    “中信,你看,这宁王叛军不过是纸老虎,根本就不值一提,一番冲击之下,他们就势败如山倒。看来,咱们此番要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获此奇功了!”王守仁笑道。

    旁边的徐俌也是紧锁眉头,并不答话。

    “大人,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明中信沉声道,“此番宁王叛军还未曾使力,只怕手段就要呈现了!”

    随着明中信所言,却只见战场之上,一阵尘土飞扬,一队队黑衣士兵暴起伤人,一瞬间,官军在战场之上的优势瞬间被抵消,反而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那些整齐划一的手执木棍的军队周围也有一队队黑衣士兵暴起袭击,一时间,官军们纷纷倒下,虽然官兵们奋力抵抗,然而,收效甚微,一队队军士们倒下,瞬间,那船舰之上的炮火倾泄在了官军身上,一瞬间,官军们的伤亡快速提升,官军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大人,该某上了!”明中信望着王守仁,沉声道。

    王守仁并不阻拦,凝神望着他道,“中信,千万小心,事不可为,先行护好自身,一切可从长计议!”

    明中信笑笑,缓缓点点头。

    一扬手,一队人马迅速在明中信身后集结,“杀!”

    明中信一声厉喝,率领这队人马迅速冲向前方,杀入了那支混乱的军队当中。

    一瞬间,这支军队如同打了兴奋针一般,重新恢复了彪悍之色,与那队黑衣军士们战作一团。

    这份惨烈还真是令人侧目。却只见这些黑衣军士根本就不管不顾自身的安危,一心只是灭杀那些手执长铳的官军,甚至有那与之同归于尽之人,场面壮烈异常。

    这战场如同一个绞肉机一般,一位位军士浑身浴血地冲杀其间,却瞬间被绞成了碎片。

    然而,毕竟明中信占了便宜便利,将这些黑衣军士逐渐灭了个干净。

    “特使!”李士实望着这一幕,皱眉不已。

    特使却是面不改色,沉声道,“李大人稍安勿躁!”

    李士实虽然心痛,但却也不再催促,只是将目光投向那绞肉战场,眼中闪烁着痛楚之色,毕竟,那些可都是咱们的精锐士兵啊!就这般被消灭,真是心痛啊!

    明中信就在阵中前后左右冲杀着,当然,头顶上那船舰之上的炮火依旧在倾泄,不过,依明中信那神一般的神识,自然是无虑,间不毫发地躲避着这些致命的伤害。

    而且,他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还照顾着自己身边的军士,此消彼长之下,黑衣军士逐渐减少,而官军虽也在减少,但幅度却是小得太多了。

    敌我之势逐渐变得向官军倾斜。

    与此同时,湖面之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轰隆之声,一朵朵蘑菇云不断闪现,却只见那些战船一个个爆成了烟花,飞上了天空。

    而明中信头顶不断倾泄的炮火也在不断减少,压力骤减,官军们士气大振,冲杀有度逐渐将黑衣军士们的气势压制,战场之上形成了一面倒的情势。

    官军们越来越兴奋,毕竟,声势如此之大,还见到如此一面倒的情势,他们岂不明白咱们胜券在握?!

    自然是奋勇冲杀,谋个封妻荫子的功劳,谁都会在这荣誉面前当仁不让。

    于是情势转变,官军气势如虹,将宁王叛军杀得进退失矩,节节败退。

    “撤!”宁王朱宸濠见势不妙,终于下达了命令。

    此令一出,宁王叛军迅速选择了逃离战场,头也不回。

    而官军自然是衔尾追杀,直接追到了鄱阳湖边上。

    宁王朱宸濠率领李士实、刘养正退居了鄱阳湖上的仅剩的战船之上。

    当然,此时的战船之上也是冲杀不断,杀伐不绝。

    总而言之,此战官军们大获全胜,虽然宁王叛军依旧占着兵力的优势,但却根本无法阻止其颓势,节节败退。

    尤其是战船旁边不断响起的轰隆之声,令宁王叛军们心惊胆颤。

    即便是宁王朱宸濠也是满面惊色,惊疑地望着远方还在不断爆炸的战船。

    毕竟,现在的情势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这些战船虽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而且水下已经布置了无数的水鬼精英,就等王守仁的破坏者前来。

    未曾想,却等来了死神。

    就在他们根本不知晓情势还得意洋洋地等待敌人来袭之时,突然,毫无征兆地战船轰然炸响,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却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他们第一时间环伺周围,却根本就没有发现有敌方的行踪,但战船却是纷纷炸响,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有那心思胆小之人吓得都在双手合什请菩萨保佑了!

    这是怎么回事?宁王叛军中的水鬼们更是心绪不宁,要知道,他们这些长年在水中生活的水鬼可是对这些牛鬼蛇神无比深信的。此时不见敌踪,就见战船纷纷炸裂,这可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也不被他们所理解,只能归纠于鬼神之说!

    这下,水鬼们的军心大乱,纷纷退却,根本不敢上前查探。

    于是,这就造成了船只之上的误会,不敢轻易相信这是敌人造成的!反而是纷纷认为是水神在发怒,这就令得他们对于宁王的正统之说有了怀疑,当然,这些也只是在心中生根发芽罢了!

    但要形成影响那可真得靠今后了!

    就在他们懵逼之时,宁王朱宸濠也无奈地上了战船,暂避官军锋芒,以徒后绪。

    “明御史,咱们还追吗?”王守仁来到正站在鄱阳湖岸边的明中信旁边,沉声问道。

    明中信望着前方,沉声道,“穷寇必追!”

    此言一出,王守仁应声道,“不错,那咱们就追!”

    “慢着!”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二人同时一惊,不由得望向发声之人。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咱们那位不省心的大明王朝的太子爷朱厚照。

    二人对视一眼,苦笑不迭。咱们这位殿下还真是不省心啊!如此战场岂是他能够插手的?!

    “殿下!”王守仁作为军中统领,只能出面,拱手低声道,“殿下乃是千金之躯,岂能身涉险地,还请回帐中静候佳音,到时,俘虏这宁王朱宸濠,还得由您来执掌啊!”

    俘虏宁王?朱厚照双目放光,望向了明中信,“明大哥,这是真的吗?”

    明中信只能苦笑,是啊,捉拿宁王朱宸濠,这是那么简单之事吗?还由你来执掌,你能担得起这么大的帽子吗?

    想到此,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王守仁,是啊,你怎么会这么无廛头地答应殿下此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其实,王守仁话一出口,心中就大骂自己,真是得了失心疯,咱们这位殿下本来就不省心,现在自己还给他一个理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然而,事已至此,好在已经将朱厚照的心思转移了,要不然,他非得上鄱阳湖追击宁王,到时如果有了闪失,自己可真的就百死莫赎了!

    “不行,这捉拿宁王朱宸濠之事必须得本宫指挥,明大哥,咱们走!”朱厚照却是满眼兴奋地望着明中信,直接下令道。

    明中信狠狠瞪了王守仁一眼,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明大哥,咱们登船吧!”朱厚照催促道。

    “殿下,万万不可!”陈准上前一步,提点道。

    “不错,殿下三思!”牟斌自然随声附和。

    然而,太子朱厚照岂会听他们的,一心一意只是将目光投向明中信,这分明在表明,只有这位大哥才是主事人啊!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是啊,如今这副田地,也只有咱们这位明家主才能降得住这位太子殿下了!且看他如何应对?!

    “殿下,你真的想去?”明中信却是没有理会他们,望着朱厚照,沉声问道。

    朱厚照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好,那殿下就呆在明某身边,咱们一起捉拿那宁王朱宸濠。”

    明中信此言令得牟斌与陈准猛翻白眼,湖面上可不是陆地之上,如果有一点闪失,让殿下坠了水,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更何况,此战兵凶虎危,如果太子殿下在战船之上有了一点闪失,咱们可就真的活到头了啊!

    虽然陈准与牟斌在心中暗暗叫嚣,但他们却不敢当着太子朱厚照的面说出,毕竟他们也知晓,他们说了这些,只怕朱厚照理都不会理他们。

    为今之计,也只有冀希望于明中信了!

    却没想到,这明中信居然直接应了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是啊,他们不理解,为何明中信做此决断。然而,此时他们也没办法阻止了啊!即便王守仁这位实际的领军人物!

    明中信笑道,“好,殿下,且请呆在明中信身边,咱们一起去!”

    说着,他一马当先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官军战船。

    朱厚照满眼放光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上。

    事已至此,牟斌与陈准只能面面相觑,长叹一声,追随而上,总不能上太子殿下亲身涉险,他们却在旁边观望吧!

    无奈,他们只能紧随其后,为太子殿下保驾护航。

    而紧随他们身后的,则是锦衣卫与东厂的诸多高手,瞬间就将一艘战船塞得满满当当。

    明中信微微一皱眉,望向牟斌与陈准,“牟大人,陈总管,还请你们将人数控制,要知道,不是人多就一定是好事的!”

    陈准与牟斌苦笑不已,这不是咱们能够做主的,毕竟,这些护卫当中可是有陛下亲派的人员,咱们可没有职权能够令他们放弃,无奈,他们只能将自己的手下分流了一些出去,当然,这些家伙不过是在最最邻近的战船之上,继续为朱厚照保驾护航。

    当然,效果那就只有天知晓了!

    明中信见此情形,也知晓只能如此了!摇头叹息不已,但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咱们队伍当中有这么一位天之骄子呢?!将就吧!

    “追!”明中信直接下令道。

    毕竟,咱们在太子朱厚照身上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再等了,否则,被那宁王朱宸濠逃掉了,要如何向弘治交待呢?而且,对自己的计划也有所阻碍啊!

    明中信越俎代庖的命令却是没有被大家察觉,就连王守仁也没有感觉,仿佛是理所当然之事,被传了下去!

    至此,官军与宁王叛军在鄱阳湖上上演了一番官匪追击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