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非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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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加油的。”透也应道。

    “那我就先走了, 你也快点回家吧。”部长向透也挥手告别。

    “部长慢走。”

    目送部长离开,透也疲倦的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因为县大赛即将来临,最近田径部的训练强度开始逐渐加大,他已经连续好几天肌肉酸痛了。

    回部室换好了衣服,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 大概是部长觉得这几天训练太辛苦所以提早结束了部活。定定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 透也思考了片刻后决定先不回神社,去之前寄住过的亲戚家看看。

    说起来他的表哥已经发了好几封邮件催他回去了。

    收拾好东西,和其他部员告别后,透也朝着电车方向走去, 电车站离学校非常近,差不多有十分钟的路程。买好了去往振翅市方向的车票, 透也坐在候车的椅子上发着邮件。

    和表哥发了邮件自己待会会过去, 没几分钟对方就回复了过来。

    直接去振翅学园找我,我还要一会才能离开学校。

    “欸......要去振翅学园啊,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琉夏他们......”

    不远处已经能听到电车驶来的声音, 将手机收好, 透也站起身等待电车驶进站里。

    八原离振翅市并没有多远, 加上中途停站的时间大约半小时就能到达,之前已经用小纸人通知过萤草他们自己会晚点回来, 这次自己可以安心出门了。

    电车逐渐驶出八原, 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高楼建筑, 透也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当电车提示振翅站已到达时,透也慢吞吞的拿起背包,待电车驶进站里停稳后,他随着在这站一起下车的乘客走出了电车。

    走出了振翅站,仅仅离开了一个月的城市现在自己又回来了,因为离东京很近,这座城市的经济多少受到了带动,最近几年的繁华程度堪比东京。

    轻车熟路的坐上开往振翅学园的公交车,透也掏出手机给表哥发简讯告诉对方自己快到振翅学园了,不过那边并没有立即回复,大概是因为有什么事耽误了。

    公交车到达了振翅学园,这里的放学时间要比八原的学校迟的多,这个时候还有学生熙熙攘攘的离开学园。自己一个月前也曾是这个学园的一个普通学生,时隔今日却已经变成了“外校生”。

    “啊,这不是透也君吗!”

    肩膀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透也转过身,只见一个半长金发的高个子男生叫住了他,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情。

    是他之前的同班同学,樱井琉夏。

    “好久不见,琉夏君。”透也也很惊讶,没想到这次来竟然真的碰到了琉夏这个家伙。

    在转学前自己和樱井琉夏的关系一直非常好,同样作为甜食爱好者的两人经常在放学后结伴一起去吃茶店研究各式各样的蛋糕,然后再决定吃哪样,虽然通常都是自己付钱就是了。靠着这种默契的爱好,樱井琉夏大概是他在这个学校除了表哥外自己最接近的人了,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家表哥从小就和樱井家的兄弟认识的关系。

    没错,樱井琉夏还有个兄长,樱井琥一,目前这两个兄弟独自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琥一君呢?他没和你一起?”透也问道。

    “琥一那家伙因为考试问题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谈话了。”琉夏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冰室老师可是超恐怖的,琥一这下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哈哈。”

    “冰室老师好像也很关注你吧,你和琥一的成绩都差不多,下一个找上的估计就是你了。”透也毫不留情的补刀。

    “喂喂,别突然这么扫兴啊。”琉夏果然苦着了脸,“我可不想再被冰室那家伙逮到了......”

    以樱井琉夏的逃跑能力,冰室老师想要逮到他倒是有点难度。

    “对了对了,你这个时候突然来振翅做什么?难道是想通了终于要从乡下转回这里了?”琉夏的语气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我是来这里找表哥的,至于转学,我暂时不会离开八原。”透也平淡的答道。

    琉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没有什么比自己小伙伴突然离开还不会回来的事更要让人难过了。

    看着面前这个金发少年露出了如同被遗弃的小狗般失落的表情,向来不擅长安慰人的透也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片刻,他将放在口袋里的一颗奶糖掏了出来,递给了琉夏。

    看着小伙伴手心上放着的奶糖,琉夏愣了愣,条件反射的接过,撕开了包装扔进嘴巴里,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刚刚还在失落的琉夏立刻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随身带着这种糖啊。”

    “平时田径部训练的时候会吃几颗,八原那边的甜品店非常少,所以就让表哥从这里买一些寄给我了。”

    这种奶糖是透也从小吃到大的牌子,奶味特别足而且不粘牙的糖是透也为数不多爱吃的小零食之一,之前无意向琉夏安利了这种奶糖后,自己的口袋里就时不时的会装上几颗和小伙伴一起分享。

    “待会我们去吃茶店坐坐吧,那里又推出了不少新甜品......”琉夏嘴里嚼着糖含糊的说道。

    “不要,我要进去找表哥。”透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手机刚刚已经震动了好几次,那个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表哥估计已经等急了。

    “欸......真是无情。”琉夏嘀咕道,“设乐前辈的话现在应该在吹奏部......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之前去过几次吹奏部。”将口袋里剩下的几颗糖都给了琉夏,透也向他道别,“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下次有时间一定要和我去吃茶店去吃蛋糕!”开心的接过糖果,琉夏朝透也挥了挥手,“那我也走了,有空一定要来找我和琥一玩哦。”

    “会的。”目送着琉夏离开的身影,透也转身走进了振翅学园。

    学园还是和以前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课后值日的学生和往常一样在走廊上嬉闹着,在这点上振翅学园和八原的学校并没有什么不同。

    凭着记忆来到了吹奏部的部室,大概刚刚结束部活,部室的门并没有关上,透也走了进去,他的表哥正拿着手机靠在钢琴上,表情有点不耐烦。

    “你终于来了。”察觉到有人的到来,银蓝发色的少年不耐烦的表情有所平复,“怎么这么慢?”

    “刚刚遇见了琉夏君,就稍微聊了一会。”透也老实解释道。

    “啧,果然又是被琉夏那小子缠住了啊。”设乐圣司无奈的叹了口气,“总之我们先回家吧,母亲也快等急了。”

    “好。”透也应道,随即又有些疑惑,“那刚刚约在学校门口见面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在吹奏部?”

    “哼,刚刚在辅导一个乐理很差的后辈,所以暂时走不开。”

    “哦。”透也没有再多注意。

    有点奇怪,自家表哥刚刚的语气里虽然很嫌弃,但是脸上那副略显愉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校门外的黑色私家车已等候多时,设乐圣司和透也坐进去后汽车开始缓缓发动朝着设乐家方向驶去。

    一路上设乐圣司随意的问了透也的近况,虽然当时自己对这家伙执意要搬到八原住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弟弟,设乐询问的语气里不乏透露出一丝关心。

    很快到达了设乐家的别墅,刚打开门,在玄关等着的设乐妈妈就给了透也一个热情的拥抱。

    “真是想死我了,小透!”

    “好久不见,惠子阿姨。”透也愣愣的打着招呼,自己对这个热情的阿姨一向没有什么办法。

    “好了,母亲,透也快喘不过气了。”将自家母亲拉开,设圣司乐将透也的背包递给一旁的管家,“先去吃饭吧,母亲您不是做了很多透也爱吃的甜点吗?”

    设乐妈妈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透也,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设乐妈妈拉着透也走进了客厅里,“太久不见有点兴奋了,你和小圣都饿了吧,先过来吃饭吧,阿姨今天还做了很多小透爱吃的甜点哦。”

    一听到有自己最爱的甜点,透也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跟着设乐妈妈一起走进了客厅。

    看着自家母亲拉着透也一副兴奋的样子,设乐圣司无奈的笑了笑。

    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这个一向缺乏面部表情的弟弟才会变得鲜活起来。

    桌子上早就摆好了丰盛的晚饭,佣人熟练的摆好了三人的餐具,透也这才注意到面前的餐具还是自己走之前一直用着的那一套。

    微微抬起头环视着这个熟悉的客厅,明明已经离开了一个月,这里的氛围却有种自己根本没离开过的错觉。

    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自己最熟悉的家啊——

    设乐妈妈是自己已故母亲的亲姐姐。在五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自己的父母不幸双双去世,向来疼妹妹的设乐妈妈毫不犹豫的将突然变成孤儿的透也接回了自己家,当成亲生儿子来抚养。不过让设乐妈妈有些头疼的是,在将妹妹的儿子接来后这孩子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寡言的状态。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还处于儿童时期的透也不爱哭也不爱闹,除了吃饭睡觉上幼稚园外就一个人坐着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也曾找过心理医生,但是并没有查出有自闭症的倾向,医生解释说孩子只是不爱说话有些孤僻而已。

    虽然也怀疑过医生的诊断,不过这孩子除了过于安静爱发呆以外好像也没有其他让人担心的地方,而随着年龄增长透也也逐渐开始和其他人有了交流,据自家儿子说在振翅学园也交到了朋友,这个时候设乐妈妈才渐渐放下心来。虽然之后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会强烈请求要自己独自一人搬到一个叫八原的乡下去住。设乐妈妈很疑惑,一向沉迷寡言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透也这次态度会这么强烈。

    看着饭桌上一脸别扭却还是时不时给透也碗里夹菜的自家儿子,以及安安静静解决着食物偶尔也会回夹给对方的透也,设乐妈妈温柔的笑了起来。

    真好啊,这孩子在逐渐改变着。

    酒吞抱着透也回到神社时已经是深夜。

    轻轻松松穿过透也设下的结界,在外界看来本是一座漆黑又寂静的神社里面却是灯火通明。鸟居两旁挂着几个龇牙咧嘴的灯笼鬼在看到酒吞回来后一个个嘴巴张的更大了,在酒吞挥了挥手后他们才熄灭了体内的鬼火,神社重归平静。

    轻车熟路的来到透也的房间,本想像上次那样一脚踹开和室的纸门,然而酒吞却迟疑了片刻,最后满脸郁闷的收回来刚刚才伸出去的脚。他可没忘上次因为把这纸门毁了后,那小鬼竟然暗搓搓的趁他不注意把鬼葫芦里自己四处收集妖气所酿成的美酒给倒的一滴不剩。

    活动了下略微僵硬的肩膀,酒吞将透也平放在了铺好的被褥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投出斑驳的痕迹。借着屋里昏黄暗淡的灯光,酒吞看到透也紧闭的双眼和脸颊两边泛着的不自然的薄红。见此,酒吞皱起眉,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掐着透也的脸颊。

    “喂,醒醒。”即使脸颊两边被掐出了浅浅的红印,躺在被褥里的少年依旧浑然不知,继续昏睡着,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发生变化。指腹在对方白皙细腻的颈间流连了片刻,酒吞难得放柔了面色,然而脑中又出现了自己那惨遭毒手的美酒,刚刚还算轻柔的动作下一秒就变得粗暴起来,掐着透也脸颊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直到透也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睫毛颤抖了几下,酒吞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这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简直太憋屈了。

    “哎呀哎呀,你准备要对我的小阴阳师做些什么呢,酒吞童子?”

    柔和且带有一丝调笑意味的声音突兀的在这空荡的和室里响起,酒吞敏锐的绷紧了身体,朝昏睡着的透也看去。果不其然,透也的右手腕处此时浮现出了一道黑色的咒文,并发着微弱的光芒。

    “......安倍晴明?”眯起了眼,酒吞沉吟道。

    浮现在手腕处的黑色咒文此时光芒大放,一道半透明的蓝色身影出现在这间静谧的和室里。

    头戴黑色立乌毛,身穿蓝色狩衣,手拿着折扇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警惕的酒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