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去看文学 www.qk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贾琮直接斜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这样子斗气不觉得幼稚吗?!

    不过,他知道这人向来会得寸进尺,如果现在去哄他,估计越哄傲娇的越厉害,到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要割地赔款多少才能让他消了火气,索性,也转了身,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谁忍得久。

    两人这一僵持便一直僵持到王府别院,下车的时候,徒睻虽然下来后回头等了琮哥儿一下,但是那怒气却是已经形于外了,让旁边等候的护卫下人都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两位主子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开始置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好?

    不由自主的都苦了一张脸,这个时候的主子最难伺候了,哀叹一声,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竟然赶在这个时候当班。

    全然想不起来,便是一刻钟前他们还在那里庆幸今个儿没轮休呢!

    主子过生辰每每都会有赏银发下来,除了例行全府发放的赏银外,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人,如果幸运的话,还要得不少银子,为了这个,即使挣破了头,也要在今天轮班。

    徒睻下了马车便一径的向前走去,虽然心里烦躁,但灵敏的眼睛耳朵却还是忍不住时时刻刻关注着琮哥儿的动静。

    直到到了屋子里坐定,看着那人竟还是没事人一样,拿了一张画纸在桌子边画了起来。

    心中的火腾地一下便旺了起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动不动的便那么盯着琮哥儿不放。

    琮哥儿看他气成这样,也是无奈,想着这么和平的解决应是不可能了,只能放下笔,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疑惑问道,“你在气什么?”

    “你不知我在气什么?”徒睻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低吼出声。

    贾琮皱了眉头,说实话,他还真是不知道,想来可能是跟自己的安全有关,但是他带着护卫,跟着小厮,又有他安排的暗影的人,在这京城,天子脚下,难道还不够吗?

    这么想着,便抿了嘴角,盯着徒睻并不多说什么,心里却认定了这人的控制欲太强,竟然是时时刻刻都要将他给掌握在手心里一样。

    徒睻一看他神情便知道这人又想歪了,忍不住气愤的拿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猪脑袋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贾琮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这人竟然说他是猪脑袋!

    徒睻现在是真的感觉无力,看着琮哥儿睁大了眼睛气鼓鼓的可爱样子,本来充盈于胸口的那口怒气,不知不觉间便也泄了下去,但是心间还是有股火,忍不住将人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力道,嘞的琮哥儿很不舒服,胸口都有些喘不上气,但是徒睻不但不放手,还恶狠狠的说了声,“活该!”

    过了好半天,这人才终于发了善心将他放开,琮哥儿一把将人推得远远的,难道以为他是没脾气的吗?

    徒睻却是一点都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揉了揉琮哥儿的头发,“你在皇兄身边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朝中局势吗?”

    对着徒睻撇了撇嘴角,这人难道当他是傻瓜吗?这么明显的局势谁不知道?

    徒睻被气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了心情,开口说道,“你既然知道,便说说我听!”

    这有什么难的,琮哥儿简直张口便来,“陛下虽然继位几年,但是上有上皇处处掣肘;左右又有四六两位王爷屡屡叫嚣;后面后宫之中还有一位甄贵太妃时时用些手段;前面也有一些不识时务之人或左右逢源,或梦着那从龙之功。

    所以现在虽然看着处处占了上风,但是想将这些都收拾料理妥当,恐怕还是要费些功夫。”

    说完向着徒睻得意的一扬下巴,“我说的可对?”

    徒睻这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明长了副玲珑心肝儿,为什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继续拿手敲他的脑袋,“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做事情,还如此不知轻重?”

    心中疑惑,琮哥儿一直自认自己是再老实不过的了,前世不说,今生许是受了贾赦的影响,他最大的属性便是宅了,像今天那种跟踪的事情,绝对是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有那么一次半次,就这也没离了护卫单独行动,怎么叫做不知轻重?

    看着他那兀自有些迷惑的双眸,徒睻真的想捂脸,“你既然将朝廷局势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却不知道,现在朝堂暗中争斗几乎已经到了明朗化,一不小心便是死无全尸!”

    琮哥儿睁大了眼睛,这可真不是装的,现在的的局势竟然如此紧张?

    “只今年下半年,除了明旨抄家灭族的,便已经有两个御史横死家中,三位或吏部或户部官员也死的不明不白,更不要说各地的官员间的明争暗斗,更不知道累及到多少人......”

    琮哥儿感觉有些呼不过来气了,“等等、等等,明旨抄家的不说,他们总有取死之道,那两个御史不是一个因为醉酒不小心掉落了院中水池里,一个因旧疾复发而亡......”

    看着徒睻那上挑着似笑非笑的嘴角,琮哥儿忽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上话来,他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便是贾府有些争斗,但也没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然,这都是琮哥儿自己以为的,如果后期没有徒睻暗地里使了些手段,以贾母和王夫人的阴狠,即使不能再翻盘,但是贾赦父子想过的如此逍遥,也是难!

    盯着徒睻那越来越认真的眼神,琮哥儿这才意识到,这可是一个封建时代,某种时候,人命贱如蚁,改朝换代的时候,菜市口的血甚至能淹了行人的鞋子。

    心跳的有些快,脸色涨红,心里有些羞愧,枉他刚刚还怀疑这人,现在想来当真是有些不识好人心了!

    而且他一直自喻聪明,竟然从来没想到这些,该说是固有印象害死人吗?

    来这里之后,他虽然知道贾府后来有抄家之祸,但即使是抄家,在原著中,除了少数几人病死外,其他人或流放,或回原籍,也不过是日子过的艰难些,所以,他竟然从来没想过这是个危险的世界。

    或者朝廷上有些暗涌,但是或者被抹平,或者于他只是一个数字,便是影像都没一个,所以他还一直当这是个相当安全的世界呢,尤其是自己还抱上了陛下那么粗一个金手指,便是连最后的抄家之祸都已经煽没了。

    除了苏点东西出来,跟徒睻培养培养感情,顺便看看宝玉那边那些自己不怎么感兴趣儿的风花雪月,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呢?!

    真是......现在想起来,好想捂脸!

    低着头讷讷了半晌,却突然想到一事,猛然抬起了头,语气间也有些气急败坏,抬头对着徒睻叫道,“你怎么不早说?”

    徒睻本以为他要认错,却没想到这人明明做错了事情竟然还敢吼他?

    当下便愣在了那里,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直到琮哥儿跑出了房门,这才冲出去将人给逮了回来,“你这是又要往哪里去?”

    “自然是回去跟我老爹说一声,他还不知道呢!”

    徒睻直接揉了揉额角,“不用你去说,我早在他身边安排了人,自然会叮嘱他小心行事。”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赦公可没你这么不受教!”

    一句话直接将贾琮噎住,乖乖的跟着徒睻又回了屋子。

    “说吧,今天为什么一定要跟着那个人?”

    琮哥儿皱眉想了想,又走到桌子前将刚刚没画完的画儿画完,之后拿给徒睻说道,“这人我看着很像周瑞!”

    “周瑞?那是谁?”

    贾琮这才想起来,处置周瑞的时候,自己跟这人还没这么好的关系,当下便说了起来。

    “当时直接将这人给投到了牢里,想着王家即使要救也要费些波折,便是之后也只会放到哪个庄子上,不可能再放他们出来,所以便没有多管。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能再次在京里见到。”

    徒睻又看了看画像,画像上这人穿戴很是普通,不像是得了富贵的人,“便只为这么一个人?”

    琮哥儿摇了摇头,“不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个人,还有当时见到这人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好。”想到那个后来在酒馆门口敲门的人,“后来又见到一个人到酒馆门口,没见到真容,但那背影很是熟悉,那时候感觉更是不好,总觉得要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徒睻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没了初时的愤怒,但仍忍不住喝道,“便是心有警兆,更不应该上去冒险,跟护卫或者暗影的人哪个说一声不成,难道我养着他们是吃素的?”

    琮哥儿抿了抿嘴角,因为心中对刚刚所思所想心中有愧,所以并没有辩驳,只凝神在那里低头想着什么。

    徒睻见他低头静默不语,还以为是他此时后怕了呢,赶忙将人揽在怀里,“你也不用多想,我明日再在你身边放几个人,总不会叫你有事!”

    贾琮摇了摇头,他到没有害怕,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如此大错误罢了,“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以后少出去便是了,只是那两人处却是要麻烦你派人盯牢了,我总感觉这人这时候出现,有些不对劲。”

    徒睻点了点头,又拿着画像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说这人是王家派人捞出,可是王子腾那里?”

    贾琮点了点头,徒睻却是在屋子里来回踱起步来,后来叫了几个人连着吩咐下去了几件事,这才对琮哥儿解释道,“延阳这次可能要立一大功呢。

    我跟皇兄早就对王子腾有疑,只不知他到底是谁的人,所以才明升暗降的将此人调出了禁营。

    但这么长时间明察暗访的查下来,却并没有什么证据,说不得在这人身上会有什么突破也不一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琮哥儿又将背影很眼熟的那人给画了出来,递给徒睻,让他派人追查一下。

    他这两张图的画法跟时下的迥异,重形重韵不重意,拿出去被那些大家看到是要被取笑的,但是对于追踪之事却是最好不过。

    徒睻拿在手里反复琢磨,半晌忍不住道,“真应该让刑部的人派几个人到你这里来学习一下,他们画的那些通缉犯的画像,都长的是一个模子,如果脸上没有如痦子胎记刀疤之类的明显标记,便是人站在面前也休想认得出来。”

    那种画像琮哥儿也见过,凡是江洋大盗都是标准的肥头大耳络腮胡,看上去倒都是一张坏人脸,小儿止哭的那种,可是要想依着这画像逮人,却真的要瞎猫碰上死耗子才行。

    更多的时候,倒是有可能造成冤假错案!

    “他们如果真有这心思,我又岂是吝啬的人?不过,这样的画我却还不是最好的,四妹妹那里倒是画的更好些呢。”

    “喔,宁国府的那位嫡出小姐?”

    “嗯,她自小爱画画,当年只是简单的教了她这种画法,这些年过去却是被她琢磨出了点意思。”

    徒睻点了点头,知道贾府的几位姑娘,包括他的亲姐迎春在内,琮哥儿便是只与这位亲近一些,倒是要记在心里,为她谋划一二才行。

    嘴上却不再多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琮哥儿突然想起,“你这么早从宫里出来,没事情吧?”

    徒睻神情有些不爽,但还是答道,“并无大事,本来便是上皇借着我的生辰又说些有的没的,我不爱听,索性便出来了,正好听说你竟没去宫里,还要追踪什么人,这才追了上去。”

    他虽这么说,其实顺序却是应该倒过来,先是他先从苏九那里知道这人的行踪,本来百无聊赖的在那里听着上皇和皇上打机锋的人,却破天荒的发了脾气,袖子一甩,便这么大喇喇径自走人了。

    气的上皇在后面指着他的手都在抖,皇上如果不是早知道原因,估计也要思量好久。

    琮哥儿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笑开了眉眼,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徒睻过生辰的时候能白日在一起,忍不住说道,“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只是体积太大,不好移动,索性放在了京郊的庄子上,我们一同去看看如何?”

    徒睻本来今天便没想着再入皇宫,自然应允,两人上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带足了侍卫便向着京郊贾琮的庄子上走去。

    天上大雪,路上格外难以行走,京城里面还好,城外却已经有了难民向着京城的方向聚集。

    这让两人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看着那雪地里相互搀扶着前行,却只衣衫褴褛的行人,便是琮哥儿自觉是个冷清的,心中也实在不大好过,徒睻更是在马车上便一道道的命令发布下去。

    只盼望着能够早些通知陛下,安排好救灾的事情,这些人也能多分活路!

    贾琮也没了去看什么活字印刷机的兴致,只感觉这些东西平时看着还好,但是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却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两个人到底还是到了庄子,却是叫了管事还有一些老人,了解了一下庄子里及附近的情况。

    “咱们这里还算是好的,秋天的时候,因为东家仁慈,所以房屋大部分都有余力重新休憩了一遍,便是柴火也备的要比往年充足些......有那些不足的,两家关系好的凑合到一起,怎么也能过完这个冬天......”

    “附近却是良莠不齐,但最好的庄子上也差不多有一层的房屋再住不得人,四处漏风还是小事,便是直接倒塌的也不少.....”

    “便是粮食,左近多有庄子学着咱们这边挖了鱼塘养了好大的鱼,做成肉松储存起来的,但是这也只是小补,更甚者,因为有了这收入,庄头或者主家盘剥的更厉害的也不在少数,总之,这日子也是难捱!”

    两人听了这话,却也不敢全信,跟着庄头走了附近几个庄子,又让护卫到稍微远些的地方去巡视,倒是跟庄头所说差不多,甚至更严重些。

    心内便都有些不好受,往年到了冬日琮哥儿便甚少出门,虽然听说有雪灾,但是一来朝廷会赈济,二来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家,如他们贾府,都会派人施米施粮,反正没有亲见,便没有这样震撼。

    这一圈儿走下来,天便已经黑了,两人晚饭也没吃,便赶着回城,到了城门的时候也已经关了,但是远远的却还能看到一些聚集的人影,城墙边上不许人靠近,便只能这么远远的躲着,只要躲过这晚,明日倒还有进城的机会。

    琮哥儿不由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这么笃定,进了城便能有活路呢?而且,城郊那么多寺庙道观,便没有一家心善收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