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狐摄人魄（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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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到这么多钱，夭拐十分兴奋，把钱存了不少手中又剩下一部分，准备给父母买些东西。
夭拐的父亲是很典型的知识分子，在一所高中担任历史教师，平日里有了闲暇，最喜欢的就是去古物一条街逛逛，这方面的朋友也多的很，因此夭拐带着孔繁权直接就去了C市最大的古物市场。
贵的是买不起的，就算能买得起，夭拐也无法解释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说是兼职，父母一定不会相信兼职能赚这么多钱，因此夭拐并不是冲着贵重之物去，只是去找找有没有些不贵而寓意不错的东西买来送给父亲。
孔繁权自然是跟着夭拐去的，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孔繁权并不介意跟着夭拐东走西跑。
今儿个不是周末，人流相对来讲不多，与此同时，那些趁着周末来赚不识货客人钱的小摊贩也就不多，夭拐也没想着去小摊看那些古物，一来他确实是一点都不懂古物，二来他没抱着捡漏的心态去看，如今这世道想要捡漏，越发的不容易了。
只是逛了几家古玩店下来，要么是相中了但是价格太贵，要么是价格适中东西却没看中，夭拐不由得有些气馁，深吸了口气，正要往下一家店走，却被孔繁权拽住了，孔繁权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摊：“我们去那里瞧瞧。”
夭拐转头去看，发现孔繁权指着的是当街的一个小摊贩，跟周遭的小摊比起来，孔繁权要去的那个还是客人比较多的，夭拐没拒绝，跟着孔繁权就往那边走去。
小摊贩看到两人过来，脸上的表情越发高兴，今天的生意着实不错，一天刚过去一半就做成了三单生意，他这摊子虽然不像那些古玩店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三单生意也够他一段时间的开销了。
“随便看随便看，别的我不敢说，最起码我这摊子上的货源是最充足的了，要不然我这里客人也不能络绎不绝不是，保准都是好东西啊。”
现在的人都不好骗，很少再有小摊贩说什么我这里都是真货都是宝贝了，谁也不是傻子，尤其经常往来古物街的人，还真没几个一点都不懂的。
实际上一到了摊子，夭拐一眼就看中了一件葫芦摆设。
夭拐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一旦相中了什么东西，眼神就盯在那东西上不放了。
夭拐相中的是一个青铜葫芦摆件，加上底座有成年男子一只手掌那么大，整只葫芦呈现的是一种完美的古朴气息，就连夭拐这种不懂的人都对其产生了一股类似于沉迷的感觉。
摊主一眼就看出了夭拐相中了什么，满面笑容的将葫芦举到了夭拐面前：“瞧瞧这个，这可是周朝时候的工艺，我这个小摊上的镇摊之宝，要是客人你喜欢，只给我八千块就可以拿走。”
夭拐有些诧异：“这是真品？”虽然父亲对古物的兴趣颇浓，夭拐却是不怎么喜欢这些，平日里也没什么接触，对其还真的没什么真假的概念。
摊主忙道：“当然了，我这摊上没什么好东西，不过保管都是真的，想必客人你也知道，古时的东西不都是值钱的，现在哪个摊上没几件真品啊？我这葫芦可确实是周朝时候的工艺，卖那么便宜还是因为这葫芦有点瑕疵，要不然两万块都能卖得上的。”
说完，摊主将葫芦翻了个个，露出背面给夭拐看了看，果然在葫芦与底座相连的位置缺了一小块，证明摊主的话没说错。夭拐有些心动，古物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瑕疵，确实是会大幅度的降价，从这个角度看，摊主的话也没错。
一旁的孔繁权：“……”
夭拐在心里盘算了半晌，八千还是超过了他的预算，为难道：“能不能便宜点？”
摊主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不少，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个，那……那最少六千，不能再少了。”
六千也不少了，想想夭拐就觉得肉痛，试探得问：“再便宜点我就买了，你说最低能给我多少钱吧。”
摊主一咬牙一跺脚：“五千，最少了，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赔死了，这东西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当时就花了小五千呢，卖你五千我也就回了本，赚了个车费，就五千了吧。”
孔繁权：“两千，没得商量。”
摊主刚才只顾着看夭拐这个“大客户”了，还真没怎么注意到孔繁权，听到孔繁权突然开口，抬头一看孔繁权立马就被吓了一跳——这小伙子长得不差，脸色可够吓人的啊。
“哎呦，两千块钱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两千块钱可卖不了，卖不了，没有我卖东西还倒搭两千多的道理啊。”摊主连连摆手。
夭拐看看孔繁权，也觉得孔繁权有点过分，摊主要卖八千的葫芦最后给两千块钱，怎么看都不太现实啊，要是夭拐是摊主，他指定不卖！
孔繁权不留痕迹的看了眼夭拐，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啊，还有这孩子可真败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后谁跟着他都得操碎了心——孔局就没想想自己一个月关吃饭就得多少钱！
孔繁权挑挑眉，俯身在摊主耳边说了几句话，摊主抖了三抖，迅速说道：“行，两千就两千，卖给你了。”
夭拐：“……”
孔繁权等得不耐烦，干脆从夭拐的外套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两千块钱扔给了摊主——夭拐的心理价位便是在两千上下——摊主迅速将青铜葫芦扔给了夭拐。夭拐默默地接住，扭头满脸疑惑的望向孔繁权。
孔繁权咳嗽两声：“行了，我们走吧，你不是说你要给你妈也买点东西？正好旁边就有商场，进去看看。”
夭拐“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孔繁权身后往孔繁权口中的商场走，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只用了两千块钱就将这个青铜葫芦买了下来。等出了古物一条街，夭拐才几步追上一直走在自己前面的孔繁权。
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青铜葫芦，孔繁权嫌恶的看了它一眼，趁着四周没人注意到这里，一挥手便将葫芦收了起来。夭拐也不怕孔繁权私吞了自己的葫芦，问道：“孔局，你刚才跟那个摊贩说了什么啊？为什么他突然就同意将葫芦两千块钱卖给我了？”
孔繁权笑笑不说话。
夭拐撇撇嘴，换了个问题：“这个葫芦真的是周朝时期的青铜葫芦吗？我看着感觉挺像的。”
孔繁权叹了口气：“这种东西，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货既然售出，是不能找卖家的麻烦的，若是假的，那也是你自己眼光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夭拐僵住了：“所以孔局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假的？”
孔繁权噎了一下，本来想借题发挥教训一番夭拐的轻易相信他人，可是……孔繁权不由挫败道：“不，是真的。”
夭拐：“啊？真的？两千块钱卖给我了？那我是买值了还是买亏了？”
孔繁权：“……摊主以为是假的。”
夭拐立马反应过来，十分欣慰：“这么说我是赚了。”
孔繁权：“……就因为那青铜葫芦太像是真的了，摊主才不敢相信，毕竟在我国周朝，压根就没有青铜葫芦流传下来。”
“那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夭拐问完就反应过来了，想想孔繁权的年纪和身份，知道这些也不算过，眼力好更是正常——夭拐已经将孔繁权拟神化了。
孔繁权：“周朝确实铸造过一些青铜葫芦，不过数量及其稀少，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这极少数的青铜葫芦中的绝大部分被销毁，又历经了漫长的历史岁月，周朝所铸造的青铜葫芦几乎没有现存于世的，偶尔出现的真品又因为对于周朝历史的断层而被认为是明清的古董甚至是假货，青铜葫芦在明清被大量铸造，算不上稀少之物，价格都算不上高。”
夭拐若有所思：“所以实际上，那个摊主是在骗我？”
孔繁权总算是松了口气：“没错，他要价八千，在青铜葫芦的市场上已经算是偏上的价格了，更别提你看中的青铜葫芦还有破损的地方，根本不值八千。”
夭拐也松了口气：“看来是我骗了摊主。”
孔繁权：“……你要非得这么说的话，那也应该是我骗了摊主。”
“说来也怪，我当时可是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葫芦，怎么说呢，对了，就是合眼缘吧。”夭拐想了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孔繁权笑了：“很简单啊，因为这个青铜葫芦，他也是个葫芦怪啊。”
夭拐：“……(⊙⊙)”
孔繁权忍住去摸夭拐头发的欲望，轻咳两声压下了笑意，肯定的点头：“没错，他就是个葫芦怪。”
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到这么多钱，夭拐十分兴奋，把钱存了不少手中又剩下一部分，准备给父母买些东西。
夭拐的父亲是很典型的知识分子，在一所高中担任历史教师，平日里有了闲暇，最喜欢的就是去古物一条街逛逛，这方面的朋友也多的很，因此夭拐带着孔繁权直接就去了C市最大的古物市场。
贵的是买不起的，就算能买得起，夭拐也无法解释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说是兼职，父母一定不会相信兼职能赚这么多钱，因此夭拐并不是冲着贵重之物去，只是去找找有没有些不贵而寓意不错的东西买来送给父亲。
孔繁权自然是跟着夭拐去的，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孔繁权并不介意跟着夭拐东走西跑。
今儿个不是周末，人流相对来讲不多，与此同时，那些趁着周末来赚不识货客人钱的小摊贩也就不多，夭拐也没想着去小摊看那些古物，一来他确实是一点都不懂古物，二来他没抱着捡漏的心态去看，如今这世道想要捡漏，越发的不容易了。
只是逛了几家古玩店下来，要么是相中了但是价格太贵，要么是价格适中东西却没看中，夭拐不由得有些气馁，深吸了口气，正要往下一家店走，却被孔繁权拽住了，孔繁权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摊：“我们去那里瞧瞧。”
夭拐转头去看，发现孔繁权指着的是当街的一个小摊贩，跟周遭的小摊比起来，孔繁权要去的那个还是客人比较多的，夭拐没拒绝，跟着孔繁权就往那边走去。
小摊贩看到两人过来，脸上的表情越发高兴，今天的生意着实不错，一天刚过去一半就做成了三单生意，他这摊子虽然不像那些古玩店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三单生意也够他一段时间的开销了。
“随便看随便看，别的我不敢说，最起码我这摊子上的货源是最充足的了，要不然我这里客人也不能络绎不绝不是，保准都是好东西啊。”
现在的人都不好骗，很少再有小摊贩说什么我这里都是真货都是宝贝了，谁也不是傻子，尤其经常往来古物街的人，还真没几个一点都不懂的。
实际上一到了摊子，夭拐一眼就看中了一件葫芦摆设。
夭拐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一旦相中了什么东西，眼神就盯在那东西上不放了。
夭拐相中的是一个青铜葫芦摆件，加上底座有成年男子一只手掌那么大，整只葫芦呈现的是一种完美的古朴气息，就连夭拐这种不懂的人都对其产生了一股类似于沉迷的感觉。
摊主一眼就看出了夭拐相中了什么，满面笑容的将葫芦举到了夭拐面前：“瞧瞧这个，这可是周朝时候的工艺，我这个小摊上的镇摊之宝，要是客人你喜欢，只给我八千块就可以拿走。”
夭拐有些诧异：“这是真品？”虽然父亲对古物的兴趣颇浓，夭拐却是不怎么喜欢这些，平日里也没什么接触，对其还真的没什么真假的概念。
摊主忙道：“当然了，我这摊上没什么好东西，不过保管都是真的，想必客人你也知道，古时的东西不都是值钱的，现在哪个摊上没几件真品啊？我这葫芦可确实是周朝时候的工艺，卖那么便宜还是因为这葫芦有点瑕疵，要不然两万块都能卖得上的。”
说完，摊主将葫芦翻了个个，露出背面给夭拐看了看，果然在葫芦与底座相连的位置缺了一小块，证明摊主的话没说错。夭拐有些心动，古物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瑕疵，确实是会大幅度的降价，从这个角度看，摊主的话也没错。
一旁的孔繁权：“……”
夭拐在心里盘算了半晌，八千还是超过了他的预算，为难道：“能不能便宜点？”
摊主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不少，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个，那……那最少六千，不能再少了。”
六千也不少了，想想夭拐就觉得肉痛，试探得问：“再便宜点我就买了，你说最低能给我多少钱吧。”
摊主一咬牙一跺脚：“五千，最少了，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赔死了，这东西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当时就花了小五千呢，卖你五千我也就回了本，赚了个车费，就五千了吧。”
孔繁权：“两千，没得商量。”
摊主刚才只顾着看夭拐这个“大客户”了，还真没怎么注意到孔繁权，听到孔繁权突然开口，抬头一看孔繁权立马就被吓了一跳——这小伙子长得不差，脸色可够吓人的啊。
“哎呦，两千块钱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两千块钱可卖不了，卖不了，没有我卖东西还倒搭两千多的道理啊。”摊主连连摆手。
夭拐看看孔繁权，也觉得孔繁权有点过分，摊主要卖八千的葫芦最后给两千块钱，怎么看都不太现实啊，要是夭拐是摊主，他指定不卖！
孔繁权不留痕迹的看了眼夭拐，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啊，还有这孩子可真败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后谁跟着他都得操碎了心——孔局就没想想自己一个月关吃饭就得多少钱！
孔繁权挑挑眉，俯身在摊主耳边说了几句话，摊主抖了三抖，迅速说道：“行，两千就两千，卖给你了。”
夭拐：“……”
孔繁权等得不耐烦，干脆从夭拐的外套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两千块钱扔给了摊主——夭拐的心理价位便是在两千上下——摊主迅速将青铜葫芦扔给了夭拐。夭拐默默地接住，扭头满脸疑惑的望向孔繁权。
孔繁权咳嗽两声：“行了，我们走吧，你不是说你要给你妈也买点东西？正好旁边就有商场，进去看看。”
夭拐“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孔繁权身后往孔繁权口中的商场走，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只用了两千块钱就将这个青铜葫芦买了下来。等出了古物一条街，夭拐才几步追上一直走在自己前面的孔繁权。
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青铜葫芦，孔繁权嫌恶的看了它一眼，趁着四周没人注意到这里，一挥手便将葫芦收了起来。夭拐也不怕孔繁权私吞了自己的葫芦，问道：“孔局，你刚才跟那个摊贩说了什么啊？为什么他突然就同意将葫芦两千块钱卖给我了？”
孔繁权笑笑不说话。
夭拐撇撇嘴，换了个问题：“这个葫芦真的是周朝时期的青铜葫芦吗？我看着感觉挺像的。”
孔繁权叹了口气：“这种东西，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货既然售出，是不能找卖家的麻烦的，若是假的，那也是你自己眼光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夭拐僵住了：“所以孔局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假的？”
孔繁权噎了一下，本来想借题发挥教训一番夭拐的轻易相信他人，可是……孔繁权不由挫败道：“不，是真的。”
夭拐：“啊？真的？两千块钱卖给我了？那我是买值了还是买亏了？”
孔繁权：“……摊主以为是假的。”
夭拐立马反应过来，十分欣慰：“这么说我是赚了。”
孔繁权：“……就因为那青铜葫芦太像是真的了，摊主才不敢相信，毕竟在我国周朝，压根就没有青铜葫芦流传下来。”
“那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夭拐问完就反应过来了，想想孔繁权的年纪和身份，知道这些也不算过，眼力好更是正常——夭拐已经将孔繁权拟神化了。
孔繁权：“周朝确实铸造过一些青铜葫芦，不过数量及其稀少，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这极少数的青铜葫芦中的绝大部分被销毁，又历经了漫长的历史岁月，周朝所铸造的青铜葫芦几乎没有现存于世的，偶尔出现的真品又因为对于周朝历史的断层而被认为是明清的古董甚至是假货，青铜葫芦在明清被大量铸造，算不上稀少之物，价格都算不上高。”
夭拐若有所思：“所以实际上，那个摊主是在骗我？”
孔繁权总算是松了口气：“没错，他要价八千，在青铜葫芦的市场上已经算是偏上的价格了，更别提你看中的青铜葫芦还有破损的地方，根本不值八千。”
夭拐也松了口气：“看来是我骗了摊主。”
孔繁权：“……你要非得这么说的话，那也应该是我骗了摊主。”
“说来也怪，我当时可是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葫芦，怎么说呢，对了，就是合眼缘吧。”夭拐想了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孔繁权笑了：“很简单啊，因为这个青铜葫芦，他也是个葫芦怪啊。”
夭拐：“……(⊙⊙)”
孔繁权忍住去摸夭拐头发的欲望，轻咳两声压下了笑意，肯定的点头：“没错，他就是个葫芦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