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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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赤司的舌尖抵在你的唇上,有意无意地想要哄着你张嘴,他的红发也在轻微地扫着你的脸颊,你脸上的温度已经不足以用火热来形容,只觉得连大脑都要被烧傻,除了缴械投降外没有别的办法。

    “抱住我。”

    赤司把头埋在你的脖颈处,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那声音比起他往日里的声线倒显得低沉的多,自喉咙口发出,却意外充满威严,不容拒绝。

    你被赤司吓了一跳,只觉得有点懵,更多的是怀疑赤司认错了人,只是现在没有办法说话,你支支吾吾半天,仅仅只发出了几个单音节的字符,赤司连头都没有抬,牵过了你僵在身体侧的手,熟稔又自然地让你挽住他的颈项。

    做完这一切,他的手指好似无意间滑到你的背后,慢条斯理地沿着脊梁骨滑动,你被吓得紧紧崩住身子,动也不敢动。

    你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赤司的命令你从以前认识他那刻起就不敢抗拒,除了呆呆地看着赤司的手落到你的领结前,仍由他那骨节分明又修长地如同艺术品一样的手指,解开了你的领结。

    当蝴蝶结的细绳被解开时,你终于反应过来,推开了赤司,寻找到了门旁的开关,按了下去。

    瞬间还昏暗的房间因为头顶白炽灯的点亮变得明亮不少,赤司看着身体紧紧贴在门上的你,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点也不惊讶的表情,“啊……抱歉呢,好像是我认错人了。”

    你眼神游离躲闪着赤司,露在衬衫外的皮肤软糯地好像一块柔软甜美的棉花糖,是轻柔虚弱得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

    此刻,你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本身因为害怕通红的眼睛又开始变得雾气笼罩。

    赤司没有做错,或许这只是他和他女朋友约定的一件事,只不过刚好被倒霉的你撞了进来。

    但是预想中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却被赤司的拇指轻轻地拭去,你惊讶地看着赤司眯起的双眼里对你的歉疚,那张你曾经非常喜欢的好看的面孔上也难得的带起了一些担忧。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你吓到。”赤司温和地说着,嗓音没有一丝起伏,“你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应该告诉我的。”

    你连忙慌乱地摆了摆手,赤司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嗯,你不会说话?”

    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你捏住裙摆的手紧了紧。

    “没关系。”赤司微微俯下身,露出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的笑容,“暂时的失语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训练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的。”

    被赤司安慰的你顺着他点点头,赤司替你打开了本来已经锁上的部活教室的门,你怯生生地看着他,在得到赤司微微颌首的示意后,你才放心离去。

    赤司觉得你刚才那饱受委屈的模样比起以前还要更可爱一点。

    如果……

    向人撤娇的话一定非常让人怜爱。

    但是只顾着离开的你并没有注意到赤司对你的视线有多热烈,刚才还绽放的笑意已经慢慢褪去,赤司看着自己的手掌。

    [2]

    也许你已经忘了曾经你曾经有多么的喜欢赤司,但是他还很清楚的记得。

    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帝光国中二年级,训练结束后突然下了大雨,赤司不是个喜欢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形式主义者,也不想再麻烦家里的司机特地从外面走来这里接他,只好默默等待着雨

    势小一些后再从教学楼走出去。

    “那个,不介意的话,请用我的伞。”

    就在此刻,你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害羞地垂下头,把你那把小巧的红色雨伞递给了赤司。

    他其实也同样注意你很久了,因为你一直在后面的走廊里躲着,偷偷在看他,赤司对于这样爱慕的目光习以为常,但是和那些女生带着目的性的视线不同,赤司没办法从你的动作和眼神分

    辨出你究竟想从他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好像你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

    赤司很了解你,因为你的容貌,刚转入帝光就掀起了史无前例的躁动,但是你始终是个文文静静,对任何人都温柔有礼的女孩子,与每一个人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没有贴心的朋友,也没有跟你作对的同学,即使有外校或者其他年级的男生向你告白,你也是很温柔的不会当面拒绝别人的告白,仍然会赴约或者是私下安静的听完对方的话,然后有礼貌的回绝。

    最后,赤司接过你的伞,但他没有独自离开,而是让你也一起进入到伞底,在朦胧模糊的雨幕中,赤司和你并肩行走着,他刻意放慢了自己的步速,带着难得恶趣味的心情看着一直紧张地连头都不敢抬的你,偶尔赤司主动提起一些你的事情,你也是支吾着他问一句你回答一句。

    不知不觉间,赤司已经把伞大部分都倾斜向你那边,而他自己的肩膀则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前面地面有个小水坑,一直低着头的你完全没注意到,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快要摔倒,赤司眼疾手快地扶住你,单是这样的肢体接触,你的脸颊和耳朵不出意外的红透了。

    “谢、谢谢!”

    “没关系。”

    “把手交给我,握着手的话,前面应该就不会再滑到了。”赤司冲你说道,他的从容不迫和你的害羞紧张简直是一副鲜明的对比。

    犹豫了很久,你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赤司伸出的手掌里,他像是怕弄疼你似的,轻轻的回握住,第一次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的赤司,感受着掌心有别于他自己的的柔弱和细腻,还有手中传来的不太正常的高温。

    赤司对自己的感觉没来由的自信,他坚信你是喜欢他的,只不过你没有主动开口,赤司对自己的心意还不确定,所以一直拖到了高中毕业,甚至到了大学。

    为了庆祝你的生日,赤司提前从国外回来,在餐厅喝了几杯后,他抱着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你回房间。

    几乎轻得像完全没有重量的体重。

    但是却有非常令人心跳加速的完美身段,赤司似乎也失去了平日里的自制能力,他把你抱到了床上。

    “头疼……”你软软地抱着他的腰,多了几分平日看不到的媚态,“秀君,我准备好了……秀君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噢……来亲亲。”

    因为你的声音太小,赤司听得并不真切,他一路扫过你的鼻梁、双颊,最终覆到你的双唇上,舌尖熟练的撬开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你,你仰着下巴,被动接受着唇齿间的纠缠。

    赤司托着你的后腰,手指的指尖摩挲着你的脊背,亲吻同样也在继续着,赤司的步调游刃有余,却又毫无遗漏,迫使着你跟着他往前走。

    “秀君,秀君……”你模模糊糊地喊着未婚夫的名字,“我头疼,今天先不要了……”

    你的呼唤声让赤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本还在解领带的手停下,赤司抬起你的脸,“梨纱,你在叫谁?”

    “秀君。”你尚在睡梦中,还是软绵绵的呼喊了一声,如同往日里向未婚夫撒娇似的,手捉住了赤司的袖子,然后亲了亲他的手背,“今天头疼,让我先休息……最喜欢你了……”

    赤司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你身上来回巡视着。

    已经浸染成酒红色的瞳孔发出的光亮就好像在盯着什么猎物一般。

    一直闪亮又漂亮的瞳孔,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再看向他。

    总是满载着笑容的脸庞,也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倾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赤司的手抚开了你垂搭下来遮住大半脸庞的头发。

    “梨纱,我不想伤害你,但是……”

    他的口气非常轻,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不容争辩的命令口气。

    回忆戛然而止。

    [3]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你确实被早上赤司的举动吓得不轻,即使到了下午,你还觉得大脑属于休止状态,连带着身体都仿佛飘在半空中,没有一丝真实感。

    下午的体育课刚做了热身运动,你就差点摔倒在地上,体育老师只觉得是你自己太娇弱的缘故,帮你请了假,并让你到一旁的树荫下休息。

    你盯着正在体育场上跑步的同学们看了一会儿,揉了揉自己膝盖,正打算站起来加入同学们的跑步训练,忽然一只手伸到你的面前。

    你吃了一惊,眼睛瞪的圆圆的,下意识地伸出手挡在自己的眼前。

    “那个,很抱歉”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在眼前响起,“我只是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想来问一问,吓到你了?”

    水蓝色的眼睛,平静的几乎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的面容,还有清秀的长相以及跟同龄男生比稍显瘦的身体……

    他的脸庞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看上去非常舒服。

    黑子哲也。

    你和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相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