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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四) 三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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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排山倒海的从天边推过来,烟尘散漫。

    “李之宥, 往我身后站一站。”我往前一步, 单手将琴身竖揽, 手指按上琴弦。

    音律化作水波自指尖漫出,形成一只圆形屏障,将沙尘隔离在外。

    已经没了危险, 我收了伏羲琴,悠哉的抱手隔着结界看着作法者在外头捣弄风雨,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霖铃,你法力不怎么的, 就不要装神弄鬼了。”

    结界外的人并不理会我, 依旧埋头掀起更大风沙,摆出了破不了结界也要埋了结界的架势。

    一波又一波的沙子从天而降, 拍在圆球结界上,但又很快滑下。总结起来霖铃所作所为基本上是徒劳无功。

    或许她也晓得这一点, 但小姑娘一贯任性,由是加快了速度,近乎把所有的流沙都要搬起。

    李之宥十分不解, “就算她一时淹没不了结界, 沙子一多,也可以了, 你又不是打不过她, 你跟她耗什么?”

    “报仇啊, 你不知道她在孤山把我害苦了,鞭挞的滋味我可还记着呢。”

    我耳朵一动,捕捉到她剧烈的喘息声,瞅准时机,拔下头上簪子当空一划,结界立刻朝四面八方乍破。

    结界威力将沙子激得如同一朵巨大的黄色花向外绽开。

    黄沙如骤雨,再霖铃头顶落下。不过她没我运气好,没人把她拽出来。

    等霖铃从沙丘中爬出来时,头发里、衣领里全是沙子,灰头土脸,就跟捏出来的泥人差不多。

    有眼泪从她眼眶里流出来,也不知道是风沙迷的,还是被气的,她懊恼的将头发解开,又气的一脚瞪开鞋子,想要开口骂又因为满嘴沙子说不出话来。

    看得人不禁气消了大半,我忍俊不禁道,“呦,还真是霖铃呀,我本打算忙完便去妖界会会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连着呸了几口,用袖子拼命擦脸,撅起嘴叉腰大骂,“是我又怎么样?你都找到魔界去了,我为什么不来找你?我就是看不惯你,有机会我就来找你麻烦,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找你麻烦!”

    霖铃委实难以招架,打得过她下手还得防着将她伤得太惨,否则凭妖皇对她这独生女儿的宝贝程度,荡平人界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妖皇那人什么都不好,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但对他在乎的存在,那是千依百顺,霖铃和他亲妹子姜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就是脾气再烂也得认栽。

    “我找你表兄,只是处理一些要事,我同他什么也没有,你若不信,你表姐灵眷也在场,你可以问她。”

    “呵呵……”霖铃眉头一皱,胸前剧烈的起伏,她拿出食指指着我,“你还好意思提灵眷姐姐!我可是为了我表兄,我就是为了灵眷姐姐来的!”

    “灵眷都没有同我如何,要你同我计较?”我瞥了她一眼,“你如今没有九幽鞭,你根本不是对手,小丫头,我还有事,实在没有功夫陪你玩了。”

    她见我欲走,追上来一踉跄跌坐在地,“贱人!她不和你计较,是她大度!你还就得寸进尺了,你竟然有脸出现在她面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夺人所爱!婊子!”

    她激动的语无伦次,抓了一把沙朝我砸来。

    也因为我活了多年,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听见,我没躲,挥袖接了,径直将沙子挥在她脸上。

    “你继续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刚刚唬着那棵青桑树来抢灯,你应该看见我下手没有留情!只是我若和你动手,回头你可没有机会再回妖界跟你父君哭鼻子!”

    我是说真的,她再挑衅,我会出手。

    那把沙子把霖铃给摔蒙了,她猛然醒悟站起来,爬上云,几乎是落荒而逃,“你等着,容枯图会替我报仇的!”

    看她远去身影,我松了一口气,“就算你拿容枯图来,我也不怕!”

    “依兰,”李之宥叹了一口气,“你不该让她这么走了,没准她真拿容枯图来,你也见识过容枯图,连颜倾也没有察觉。”

    我不解道,“她不会回来吧,哪有那么大胆子。”

    “霖铃法力可没有那么弱,她怎么会找一趟羞辱就乖乖离开?总之,接下来的路,我们应该谨慎点。”

    ·

    后面又接连前行了两天,我被李之宥吓得提心吊胆,很是慎重的防止霖铃跑回来,但别说霖铃了,妖魔鬼怪都没有。

    行到戈壁滩,又换乘马车赶路,忽然听见外头说话的声音,我打开轿帘。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茫茫的戈壁,地上偶起土山被打磨得光滑,寥寥的几个的草堆是枯黄色,风一起,烟沙涌动,白的云和苍的天全罩上了一抹熏黄,威武的城楼便安放在眼前如同一扇巨大的屏风,城楼上挂着一轮红日。

    李之宥望着前方,“这就是玉门关。”

    城上城下是十分威武的士兵,附近来来往往是梳着五花八门婆焦的汉子与绾着包阁塔阁的女子。

    “看够了?”门帘便被李之宥强行放下。他与守关士兵交流一番便又马不停蹄的驾车,不久才说,“可以了,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吧。”

    人烟又渐稀。

    刚刚没让我看我也是偷偷看,行人大抵缠着头,没有意思。建筑也不值得恭维,临安的繁华要甩它好几条丝绸之路。

    一望无际的黄土之上地平线上正有一队人马,火红的夕阳悬在他们头顶,阳光洒到的沙土上灿灿的,如水的波光。

    近来时那是群蒙古人,水囊鼓鼓的,包袱也鼓鼓的。

    “之宥,我渴了。” 李之宥把马一勒,把车帘落下来,便把车往那几个蒙古人驾去,提高声音,“安达…”

    只听李之宥叽里呱啦的讲了一气,几个男子已经跟李之宥勾肩搭背了,几个女子更是很热情。

    我虽听不明白,却从那几个女子陶醉的表情中看出来,俱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了。

    不一会,李之宥跳下马,那些人一个接一个排着队,一个个与李之宥拥抱,眼见着就轮到那几个女的了。

    我已等的很不耐烦了,讨口水也不至于又搂又抱,便把帘子一掀,一时没有掀开,帘子被他使了个法术封着的。这下我就怒了,明着给我讨水,暗地里竟然是搭讪人家蒙古姑娘,这点小把戏还困不住我,掀帘子就跳了下去。

    几个男的已经亮了眸子,对李之宥竖起大拇指,“高义胡很,额禾呢尔?”

    李之宥点头用苗语便对我说,“依兰,回去!”

    这苗疆话很简单,我听得出还挺标准,但我现在更生气了,一把就推开了他面前的姑娘,气急败坏,“李之宥,你当我的面,是不是不太好?你这样对得起如玉吗?”

    然后那个几个蒙古人眼睛一阴,又准备叽里呱啦,李之宥只将我往怀里一扯,将那几个人的水囊与袋子一卷飞踏上马车,“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没对不起谁!”

    我回头一看,那帮蒙古人都追了上来!

    我扔出一个口诀,满意摸了摸灯,然后拧开一个水囊,“你慢点驾车…我们把话说清楚,你方才怎么就投怀送抱了?”

    李之宥看见那帮人围着一圈打转没有再追,安心慢了速度,也取出袋子里的羊腿,撕了一片肉嚼起来,“你又施了什么法术?”

    “你们所谓的‘鬼打墙’。明明几句话就能说完,你怎么和他们说了那么久!”我也拿过一块牛肉干,打家劫舍来的,味道就是好一些。

    “姑娘,我那不是跟他们又搂又抱,那是蒙古的见面礼仪。还有,他们不是一般人,是蒙古军营的将军,我是顺道打听一些东西,我不让你出来,就怕你露馅和露面。”

    “唔,那你该打听的可打听到了?”

    “如果是重要的东西,现在被你一搅和你觉得还有用吗?”他已经板起脸。

    “喏,我不知道你是在办正事。对不起。”我把水壶扔给他,朝他摆出了个漓羽式微笑。

    “没怪你。”

    “对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那些几个蒙古姑娘看你的眼神比那狼还吓人,换一个角度想我也是拯救了你!”

    他咕咚喝了几口,闻言一口水吐出来,“你还真是……是敛了容貌的好,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还有,别对男人这样笑。”

    “你不是招架得挺好的吗?换别人,我也不放这个绝招。”

    “我可是跟清心寡欲的庙里出来的。要是没有遇见你,我可能是个和尚。”李之宥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掐着下巴下结论,“你算是人人都能欣赏的通俗之美,我个人比较喜欢独具韵味的高雅之美。”

    我躲开他那双要命的眼睛,打开他手道, “算了算了,你的审美观我向来不敢恭维。”

    李之宥浅笑一声,“你就很讨我喜欢。我没说你不是雅俗共赏啊?”

    他还能和我大大方方说话,我心里了没有了之前的超然,岔开话题道, “得,你且告诉我,你在和尚堆里是怎么练就花言巧语的技术的?”

    “你在女娲娘娘膝下万余年间的熏陶都是这么个性格,你问我?”

    行,真是讨不到半分便宜,漓羽说的对,一物降一物,我又转移话题,“李之宥,教我几句蒙语吧?”

    “学它干嘛?”

    “跟漓羽炫耀啊!刚刚看你一口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教我两句最有用的,多了我也记不住。”

    李之宥便垂头想了会他认为最有用的蒙语,“毕琦玛度嗨日尔太。”

    “毕琦玛度嗨日尔太,什么意思?”

    “再见的意思,记住了?”

    “嗯,毕琦玛度嗨日尔太嘛!那打招呼呢?”

    “琦赛白鲁,你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