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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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进来以后,向邢栎阳出示了工作证,告诉邢栎阳,他们是雁京的警方,谭家人觉得女儿死得蹊跷,已经向警方报案,法医验尸后,警方初步掌握了一些资料,到鹭岛来展开调查。

    之前他去雁京探望谭屹父母的时候,已经和在雁京警方工作的朋友接触过,只是没想警方会这么快到鹭岛来调查。

    “邢律师,你和谭屹是同事,能不能谈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因为都是法律工作者,办案的刑警对邢栎阳态度很客气。

    邢栎阳知道,在警方没有掌握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嫌疑人,他和谭屹走得近,所里都知道,所以警方最先找上他,也是情理之中。

    “谭律师是个非常专业的优秀律师,我跟她不仅是工作上的伙伴,私底下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就我对她的了解,她天生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对待工作尤其认真,她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度假,并不清楚她出事前那段时间的精神状况,因此也提不出什么具体的看法,”

    他回答地很谨慎,警察一边记录,一边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回答全都滴水不漏,到后来,警察们也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客气地告辞而去。

    邢栎阳送他们到门口,指了指坐在外面格子间的苏芷汐,“那是谭律师生前的助理苏律师,你们若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问她。”

    警方找上苏芷汐,也向她提出几个问题。

    苏芷汐一提到谭屹的死,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谭律师不会自杀的,她那么自信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开自杀呢,再说她事业有成,男朋友对她也好,好好的,她怎么可能自杀。”

    “她有男朋友?”警察很快发现疑点,微微皱起了眉头,谭家人并没有提供这条线索。

    “有啊,处了半年多了,他来接谭律师下班,我看过好几次。”苏芷汐是律师,自然知道这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对谭屹突然死亡,事务所上下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身为谭屹的助理,更是不能接受之前警方把她死因归于自杀的定论。

    “对方是谁,你知道吗?”警察再接再厉。

    苏芷汐回答地非常谨慎,“那就不太清楚了,谭律师不喜欢别人打听她隐私,她要是想说,早就说了,那个男的应该很有钱,开一辆兰博基尼。”

    “是罗震吗?”警察早就调查过案发现场,知道谭屹坠楼时落在罗震的跑车上。尽管事后罗震的律师替他否认和谭屹的死有关,但他俩的交往却是不争的事实。

    “应该是吧,我没见他正面,不知道是不是他。”苏芷汐如实道。

    警方随后去事务所所在的大厦物业公司调查停车场监控视频,辨认出来接谭屹下班的车正是罗震那辆兰博基尼。

    警方再次把怀疑的目标转到罗震身上,到擎天集团总部找罗震询问情况。罗震本想让律师挡驾,但警方否定了他的要求,必须他本人出面接受调查。

    面对警方的询问,罗震非常冷静地应对,“我说过很多次,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一种……她已经死了,我不想冒犯死者,但我跟她的关系,说情人更贴切。”

    警方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罗震被问烦了,情绪开始烦躁,抹了把脸,“我女朋友那么多,我哪记得住那些事,跟谭屹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她的性格我很欣赏,两人一拍即合,就这样。”

    警方问完问题以后,通知罗震,在案件调查期间,他有义务配合调查,随传随到,不得离境。罗震忍住怒火,让秘书送他们出门。

    看来这件事已经变成恶梦,缠绕他不放,罗震内心只觉厌倦,恨不得离开这一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尽管心里恨父亲,顾着父子亲情,他也不可能去揭发他,但警方步步紧逼,此时若有动作,只怕会更不利。

    邢栎阳啊邢栎阳,你这张复仇的网展开得越来越紧密了,知道鹭岛这里掀不起风浪,竟然把爪子伸到雁京,撺掇谭家人报警,利用警方来牵制罗家,天高皇帝远,罗家在鹭岛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沉思良久,罗震给谭屹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出来见我,我知道你在。”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两分钟,就有信息回过来。

    “我也想见你,下面很冷,你来陪我好不好?”

    罗震一阵冷笑,毫无疑问,这个人学谭屹的语气学得并不像,谭屹生性冷傲,从来不会说你来陪我好不好这种话,她只会在想跟他亲热的时候亲自登门,或者打电话跟他约时间。

    “好,你等我,在顾家花园门口见面,你不来,我就找顾忆湄谈谈。”罗震认定了,这是唯一能逼她现身的办法。

    对方没有回话,罗震也不等她回话,离开公司开车去顾家。

    顾家花园的铁门紧闭,一队保安站在门里,警惕地看着周围一切,红外摄像头实时监控,想硬闯是不可能的,监控器和警方联动,只要任何人有反常举动,警方会在五分钟内出警。

    罗震发信息给谭屹手机,“我在顾家门口,你不来我就去按门铃找顾忆湄。”谭巍看到信息,打电话给邢栎阳。

    邢栎阳道:“你想见他?”谭巍直言不讳,“倒是想见见他,听说警方已经盯上他,估计他是狗急跳墙了,我乐得痛打落水狗。”

    “你一个人能行?给你派几个保镖吧。”邢栎阳不放心她去冒险。

    谭巍道:“他要是聪明的话,不会对我怎样的,警方正在调查他,这个节骨眼上,他自己会掂量。”

    “他可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你要小心。”邢栎阳叮嘱一句。谭巍道:“我会当心。”

    半个小时后,罗震看到一辆红色宝马缓缓从公路尽头开过来,从他的车旁经过的时候,并没有停留,他开车跟上去。

    车一直往山上开,很快到了山顶,一个曼妙的身影从车里下来,在山顶的云雾里若隐若现。

    罗震跟上去,站在她身后,“你跟她很像,但你不是她。”“是吗?那你觉得我是谁?”谭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看到她的脸,罗震心里一阵惊呼,确实长得很像,孪生姐妹一般,可等到靠近了仔细看,又发现她俩五官还是有点差距,这个女孩比谭屹更清秀,也更年轻。

    “你是谭屹的妹妹?”罗震大胆推测。

    “我是她的使者。”谭巍没有正面回答。

    “什么?”

    “她来不及诉说的冤屈,我替她诉说。”谭巍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罗震。罗震表情先是有点僵硬,随即出现一丝了然,“你真的是她妹妹?”

    谭巍慢慢地把视线放远,看着雾气中仙境一般的山林,“你不必追究我的身份,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的那个秘密,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你别以为故弄玄虚就能吓到我,你姐姐已经死了,我跟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罗震强自镇定。这女孩似乎有一种魔力,能看透人心,他不得不武装起来,以防被她攻破防线。

    谭巍不理会他的怒气,再次把视线落在他脸上,用一种迷蒙的语气道:“我没有吓你,只想看看,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为了你,连命都丢了。”

    罗震听到这话,歇斯底里道:“她的死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邢栎阳,她爱的是邢栎阳,你知不知道!”

    谭巍充耳不闻,深邃的双目在他脸上逡巡一圈,“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我姐姐最喜欢好看的男人了,她以前的男朋友个个都很帅,可她偏偏死在你面前。你有没有一点心痛?虽然你也不爱她,但是看到她死在眼前,你心痛吗?”

    “你神经病。”罗震有些心虚,还有些害怕,这个女孩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受了刺激,她的表情里有一种令人生畏的东西。

    谭巍凄然一笑,“你心虚啦?心虚可不是个好兆头。”她缓缓向前,走进那片云雾里

    罗震见她越走越远,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快步上前拉住她胳膊,“你想死吗,前面是陡坡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

    谭巍回头看他,“你其实还是有点喜欢我姐姐的,是吗?他们说你抱着她尸体哭了好一阵。”“胡说八道。”罗震把她从危险的地方拖回来。

    “我就这一个姐姐,爸妈听说她自杀,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我也哭了好多天,做梦也梦见她,我就这一个亲姐姐呀,你说她不爱你,为什么她要选在你家楼上跳楼?”

    谭巍望着罗震,雾气打湿她头发,她的眼中浸满了泪水。罗震心头一阵剧痛,缓缓道:“她的死跟我无关,不管她爱的是谁,我都不会害她。”

    “可她死了,你不觉得她死得冤吗?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受到这样的惩罚?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她会死吗?”

    谭巍步步紧逼,抓起罗震的手放到他心口。她的手冰凉,罗震不寒而栗。

    “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他终于痛苦地说。

    “你救不了她,至少可以替她伸冤,别让她死得不明不白。”谭巍把手按在罗震手上。罗震猛然把手放下,“我做不到。你别再找我,我跟她的死无关。”

    看着他踉跄而去的背影,谭巍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晚上,邢栎阳回到家,把白天的事告诉顾忆湄。顾忆湄也很惊讶,“谭巍去见罗震,不会有危险吧?”

    邢栎阳道:“谭巍说,罗震精神紧张,一直强调自己和谭屹的死无关,只要再加点力,让他的精神不堪重负,不怕他不崩溃。”

    顾忆湄莞尔一笑,“那我们就要给他再加一根稻草。撑得住算他走运,撑不住,就当他是替他老子还债,血债血偿。”

    邢栎阳轻抚顾忆湄额头,“既然准备怀孕,你别老想着这些。”顾忆湄含笑咬唇,“怎么,你觉得我太坏?怕我影响宝宝?”

    “你不坏,只是他们之前欺人太甚,把你惹急了。”邢栎阳抱住顾忆湄,轻轻在她嫩滑的脸上吻着。

    “他们怎么对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自己也别心软,你并不欠他们的,都是父母生养的,谁也不是天生就要挨欺负。”顾忆湄一说到这个,就咬牙切齿。

    “我只是怕你伤神,过些天我们把婚结了吧。”邢栎阳有种预感,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他希望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瓜熟蒂落。

    “行,等我妈妈从瑞士阿姨家回来,我们就领证结婚。订婚办那么大,结婚就不想操劳了,我们摆几桌酒请请亲戚朋友就行。”顾忆湄道。

    邢栎阳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该走的过场已经走过了,结婚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大办,等过后我们去欧洲度假。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叫红豆和绿豆。”

    “什么红豆绿豆,太难听了,我都想好了,叫毛豆芸豆。”顾忆湄捧着未婚夫的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