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姜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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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国内娱乐圈,在影视传媒界有三大巨头——“恒裕”、“星泰”、“华鑫”。

    三家实力差不多,侧重的领域也不一样。但偶尔有重合的业务,也是各不相让,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许亦的公开身份是三巨头之一“恒裕”的少东家,而实际上……

    常喻扶了扶额头,找了个没人没摄像头的地方,说道:“而实际上,星泰第二大股东是他母亲。许家更是暗中零散的收购了华鑫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为了华鑫的实际控股人……许亦绝对是娱乐圈当之无愧的太子爷。”

    常喻欲哭无泪,明着乐知微是得罪了恒裕的少东家,得罪了就得罪了,还有另外两家可以选。可实际上说许亦手握半个娱乐圈,那都是在谦虚,得罪了许亦,娱乐圈你就别想混了。

    所以姑奶奶喂,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许亦……

    乐知微一直处于懵比状态,常喻说的什么控股、少东,她没听太懂,不过最后的三个字她听明白了,“太子爷”。

    那可是一言不合就砍脑袋的主……

    乐知微这会儿比常喻还想哭了,常喻是“欲哭”,她是想痛哭……在大周,她好歹还是个国师,背后还有师父们,就是皇帝老头想做什么,也得掂量一下。在这儿,她不过就是个演戏的,没身份没地位光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人宰割?

    乐知微乐天的自我安慰:刚才太子爷说话也是很谦和的,你看,说什么他都没生气,可见太子爷是个贤明的储君。而且自己貌似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不过就是暗喻他目光短浅,鼠目寸光……鼠目……寸光……

    [大哭]该用什么姿势去死不太痛苦,急急急,在线等……

    她在皇宫呆了那么久,跟皇家接触了那么多,太懂得皇家的帝王术了。表面谦恭纳谏,实际上稍有忤逆,他们能一脸和善地用最残忍的方法虐死你,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全都是些满口礼义忠孝的伪君子伪君子!!

    常喻看着乐知微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不知道乐知微已经脑补到天上去了。只觉得就凭乐知微这丰富的面部表情,不火简直天理不容。所以她这是捡到宝了?

    “咳咳,你也别太难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虽然得罪了许亦,但是你乐家独女,郑老爷子未来的孙媳,许家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但在人家地界上,相处好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常喻忍不住安慰道。

    噫噫噫?

    乐家独女?

    貌似她身份也很贵重?

    那是不是说,在这边她只要哄好她爷爷,就能像在大周哄好皇帝老头和她师父们一样,可以为所欲为了?

    啊哈哈哈,都别拦着她,让她先大笑三分钟。

    人好命还真就是没办法,她这是……又可以上天啦?

    本着护身符必须抓准抓稳的原则,乐知微拉着常喻的手说:“一会儿我就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对啦,郑祺御应该也告诉你我记忆有些混乱,你知不知道我爷爷喜好什么?”

    常喻一脸尴尬:“这儿我可不知道啊,你回头问问郑先生吧……那个……我公司那边还有事啊,不然你自己在这儿等等郑先生?”

    常喻找借口遛。

    “哦好。”乐知微点点头,“那你快去忙吧。”

    常喻拎着包头也不回就往出赶。

    等乐知微回过神,发现自己的钥匙、手机还都在常喻包里放着的时候,常喻早就开车跑没了踪影。

    乐知微心里暗自嘀咕:怎么一提她爷爷,不管是小余还是常喻都跟见了鬼似的,不是找话题岔开,就是拔腿跑?

    还真是怪事。

    乐知微这边找了大厅的沙发坐着等郑祺御,那边许亦刚摆脱粉丝们的围追,坐进车里。

    助理小舟忙着给许亦递毛巾递水,看见许亦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一丝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

    “哥,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

    许亦拧开水,喝了一口,回手扔给小舟。

    “乐知微是哪个娱乐公司的?”

    小舟奇了怪了,怎么突然问起乐知微了。

    那边乐知微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道:噫?这里也不冷呀。

    乐知微最近大火,小舟倒是知道一二,忙说:“乐知微以前是在一家三流经纪公司,不过这家经纪公司貌似主打乐知微,一直都没怎么签其他艺人,后来签了一些,发展也都不怎么好,就出了乐知微这么一个出名的。”

    “什么叫以前?废话这么这么多,挑有用的说。”许亦有些不耐。

    小舟忙道:“昨天才有消息说她跟以前的经纪公司解约了,具体原因还没了解过。新签约的经纪人是常喻常小姐,二人挂靠在太和投资的一家广告传媒公司。那家广告传媒公司平时不涉足影视娱乐,专做创意传媒的。”

    “太和?”许亦眯了眯眼。

    常喻许亦倒是听说过,以前常喻在娱乐圈的时候很有名气,也带出过几位大火的艺人,现在有的已经在影视界称帝称后了。

    后来常喻退了圈子,去了太和。还一度被认为是影视界的遗憾。

    小舟忙解释:“听说乐知微是郑祺御在外面养的人,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不可能。传言乐知微之前的那个经纪公司,就是太和入的股,专供着乐知微一人。”

    许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了这话,睁开眼睛道:“这种话别人说说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说浑话。”

    小舟笑道:“都这么传,我就随口一说。不过传到现在,也没人拍到实证。”

    许亦摇头,就是真拍到了,谁能发得出来?

    “学过兵法么?”许亦问。

    小舟一怔:“没有……”

    “找位研究古代兵法的带我这儿来。”许亦这么说着,补充道,“古代兵法书,能找到全都送我这儿来,给你两个小时,我吃完午餐就要看到。”

    小舟:“……哥,你怎么还看上兵法了?”

    许亦:“废话真多,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小舟:“遵旨,一定办到!”

    且不说许亦如何啃兵法,乐知微在大厅里等的百无聊赖,随手翻看剧组给的资料。

    越看乐知微就越觉得这戏没法演了,简直太腻歪了有木有。

    说好的家国天下,乱入的儿女情长怎么这么尴尬?

    而且那台词,啧啧,肉麻死了。还是对着许亦说,乐知微怕到时候会忍不住笑场,再次得罪了太子爷。毕竟她还不知道她家到底多有势力,能不能禁得住一而再再二三的得罪许亦。

    不过那话,要真是许亦饱含深情注视着她说与她听,她恐怕还真……绷不住。

    她正想着,就看郑祺御走了进来。

    “手机都不带着了?”

    “我去试镜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常姐那里了。刚才她有事走了,我忘了找她要。”

    乐知微说着起身跟郑祺御往门外走。

    “她说一会儿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不用……”乐知微刚吐出两个字,就收了话。

    “嗯?”

    “没事。你过来是为了祖教授的事?”

    郑祺御开了车门上车,乐知微也跟着钻了进去。

    “安全带。”

    “哦。”乐知微扯出安全带,系了半天也没系上。

    郑祺御看不过去了,伸手帮她系上。

    二人的脸挨得很近很近,乐知微甚至都能感觉到郑祺御轻微的呼吸声。

    她脸颊微红,往后凑了凑,待郑祺御系好坐正了身子,才松了一口气。

    “你带祖教授去看医生了吗?”

    郑祺御摇头,专心开车。

    “怎么不去?”乐知微蹙眉。

    中医“望、闻、问、切”,高明的医者无须切脉,望气便能断人生死。乐知微虽然不敢自诩高明,但医术也绝不逊色。中医讲究天人合一,脏象生克,她精通阴阳五行,对医术更有增进作用,不切脉自然也能断个六七分。

    她说祖教授病在肝,自然不会是乱说的。至于为什么现在祖教授肝病的症状不明显,那是因为此时正值太阴历二月,肝木当值,自然是显不出来的。

    举个不太恰当但较为好懂的例子,就好似生病高烧,吃了退烧药。这“病因炎症”指代肝病,表面症状是“高烧”,时令二月可以不严谨的看成“退烧药”。当时吃了退烧药退烧了抑制住了[赶上二月,把症状遮掩住了],表面上也看不大出生病[高明医者肯定能看出来的]。实际上炎症还在,还没有从根本上治好,一旦过了退烧药的药效[过了阴历二月],症状才会再次显现出来。

    而肝本身没有痛觉,不似其他脏腑,稍有病变就能察觉。等肝区真的疼了,那肝早就病变肿大刺激到肝被膜了,肝被膜神经丰富,所以才会出现肝区疼痛这一现象。

    “我约了肝病专家明天去祖老家拜访。”自然是不会冒失的带祖老去医院的,只说拜访,见见祖老爷子。

    “嗯,那就好。对了,切脉的话千万别让人误诊为肺病。”

    此时二月,病在肝,肝属木,脉象定然显现出肺脉的平脉,肺属金,金克木。祖老此时正感风寒,出现肺脉很容易被误以为是风寒快好了出现的正常脉象,继而不会联想到其实是肝部有疾。

    乐知微是想多了,现在哪还有多少医生会切脉?就算偶尔有医生给病人切个脉,之后也定然是抽血化验拍片,不过是象征性的摸摸病人手腕而已,真正能看出多少来,实在是个未知数。

    而她那一套,在强大的仪器诊断法下,很多时候,也的确不需要了。

    郑祺御扭头看她:“你会诊脉?”

    乐知微也不瞒着他,点头。

    “明天有空就一起去吧。”

    “好。”

    郑祺御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乐知微无聊地翻看资料,越看越愁。

    “想什么呢?”

    乐知微举着资料,说道:“对着太子爷,我肯定演不出这出戏……”

    太子爷?

    乐知微兀自说着:“你看这句话,好腻。”

    郑祺御一手按着方向盘,一手接过乐知微手中的剧本。

    一看之下,郑祺御也笑了。

    原来这戏的背景是江释大破敌军正要凯旋之时,朝中却动荡不安,有密探来报说皇帝从江府抄出违制之物,朝臣称江释必有谋逆之心。

    此事被朝廷死压着,不肯泄露一丝消息给军中,生怕逼急了江释,情势不好掌控。书生尚有三分血气,何况江释这常年征战沙场之人。

    而江释在朝中也是有人的,江释的人冒死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他。

    此时萦画也随军出征,与江释相对。

    萦画苦劝江释稍作停留,称朝中必有大变,不宜贸然入京。

    江释不肯。

    萦画无奈之下,只得拜佛祷告,求得一签。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萦画看着这卦辞,知情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已然动了疑心,定然不会与江释相安无事。回京之日,就是江释自投罗网之时。

    皇帝从江府抄出来的东西,只怕不是皇帝惧江释功高盖主赏无可赏,而是有人坐不住了。不然凭皇帝的手段,自然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手。

    萦画都能想象到京城何等的戒备森严,江府众人何等慌乱无依。

    不战,则束手就擒。战,则两败俱伤。

    若真与皇家一战,不只双方元气大伤,给番邦可乘之机,黎民百姓更是平白受苦。

    狼烟四起,生灵涂炭。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萦画把卦辞交与江释,她知道,江释向来不信天命,怎会在这紧要关头,信这区区两句卦辞。

    可鬼使神差的,她把卦辞交与江释。

    江释看着这两句卦辞,久久无言。

    郑祺御看到这儿,顺着这剧情,把剧本上的台词念了出来。

    “阿萦,我不信命,可我信你。”

    这句话就是乐知微要笑场的那句台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煽情。这会子不该聚齐谋士,潜心筹划么?

    乐知微听见郑祺御把这句话读了出来,反射性的扬头看他,不妨正对上郑祺御的目光,幽深,晦暗,却又隐着星星点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