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 雪过天晴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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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通讯，迪奥深吸一口气，她盯着已经没有声响了的通讯器一动不动，直到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她身边，在她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一把从后面抱住她。
“这不像平常的你啊，居然这么温柔。你和若月白说了什么吧？”十六夜的嘴唇凑近她的耳朵，故意在她耳旁吹着气。
“你终于开始动用你那1TB的脑容量思考了啊。”迪奥冷哼一声，不满的想要甩开十六夜，只不过十六夜抱得很紧，就算拔枪出来这家伙也不会怕，她也就任由十六夜这么做了。
“要夸奖我的话就不会坦率点吗？”
“你认为这是夸奖？我来教你一件事吧，如果换算成字节的话，人类的脑能记忆的字节理论上有10的12次方。”
“字节？”
噢，这家伙不懂电脑啊，迪奥这才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情。这世界的电脑尚未普及，绝大部分民众，甚至包括若月白这种指挥者未必也就能熟练掌握电脑的使用方法，她有着大把的下属为她做这些事情，她本人不一定会去深入学习这种‘新兴产品’。咀嚼着这本应该牢记在脑内的信息，她吐出一个烟圈。
“十六夜，你觉得若月白是为什么来找我？”
“嘛，我觉得理由很多，比如想看看你是个怎么样的家伙啦。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她感觉到了威胁吧？”
“恰恰相反，我只是一个不可能受重用的外国人，朱元芳表面上看起来对我颇有兴趣，但那只是表面上。若月白比我想得要远，她想借用我的立场。”
“立场？”
“在向达莉亚联络之前，我向猎人部确认了让我护送重要成员的任务，是朱元芳本人下达的，不过却是若月白来传达的。”
明帝国的一切都处在西厂和东厂的监视之下，这两个组织的权利几乎盖过了一切其他机构。朱元芳对于这样的组织，不可能不上心，就算是西厂的都督，若月白本人也有可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监视。看她身边几乎和她寸步不离的下属就知道了，加之若月白腿脚不便，她想要密谋什么的话，很难逃过朱元芳的眼睛。
所以她需要正当的接近迪奥的理由。
比起处处受制的若月白，迪奥行动起来更方便，而且她也算是明帝国熟悉的面孔，办起事来比若月白本人方便得多。
“毕竟是西厂的都督呢，常年混迹于高官之间，不着痕迹的交流已经是基本功了吗？”迪奥叹息一声。
“噢？她是想把你拉下水吗？”十六夜张大眼睛。
“以我目前为止对她的认知考虑，我是否加入她，对她的计划应该影响不大。她的手段很简单，正好就是我常用的那种，看似把选择权交到我的手上，实际上根本不在意我会徐安娜一边。我可以加入她，与她联络做事，不过她的事情一旦败露，我在明帝国自然也呆不下去，所以不可能背叛；第二就是向朱元芳告发她。不受重视的我的话能起到多少作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也就意味着彻底与她为敌。很简单的技巧，你最好用你那剩余不多的脑容量记一下。”
“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小咲夜和你，所以几下这个应该没关系啦。”
完全不为所动吗...我也开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呢，十六夜。
迪奥除掉烟斗里的灰烬，又填上一些烟草。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什么都不做。看似这是最好的选择，可当若月白的事情败露，她肯定会曝出和我见面的事情，到时候我也失去了所有在明帝国发家的可能性，虽然现在也没有多少就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谋反，也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明帝国会发生什么，等到我从华沙回来，可能一切就都结束了，我连选择的机会都会失去——她是在「鉴宝」。”
既然她已经遇到了夏洛克，那就认为她已经听过有关迪奥的事情了。正巧没有可以利用的人，若月白才来进行试探。
这是常规思考。不过，迪奥刚才遇到若月白的时候，实际上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白泽。
为什么她回合白泽见过面？白泽和她说了什么？她与白泽达成共识了吗？
“...一片混沌啊。”
迪奥整个人无力的往后一仰，原本从后面抱着她的十六夜不得不支撑起她的体重。迪奥很轻，或许只有四十公斤左右吧，不过，她这个样子十六夜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看你这么苦恼，那个叫若月白的人很厉害？”
“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避开她早早离开明帝国。万万没想到她会和白泽还有夏洛克扯上关系...我遇到过的最麻烦的家伙全部凑在一起，这之间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我可猜不到。不是没有想过夏洛克和别人共谋的可能性...但因为一时半会想不出怎么赢就放弃了。主要问题还是因为完全不了解若月白，完全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若月白...吗？对了！”
十六夜忽然想到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工匠。
————
“...这还真是巧合啊。”
迪奥和十六夜来到了若雾白的工坊前。她不由再次感叹命运弄人，在朱元芳让她解决雨见剑的事情的时候，也遇到了这个工匠。不过，十六夜这么一提，迪奥才想起来雨见剑似乎给了她一块怀表，她来之前特地把怀表带在了身上。
雨见剑说过，这枚只有时针的怀表能够「逆转命运」。如果在拿到「DIO」之书之前，迪奥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这种奇特的东西。那时她身处的世界是在太过狭窄，连这个世界冰山一角都未曾见识过。而现在，即使她想要相信雨见剑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怀表到底能做到什么事情。
死去的亲友，必定败北的战局，未来，甚至是时间。十分模糊的说法，如非绝境，她是不会把期望寄予这种道具上面的，就像「DIO」之书一样。
“又见面了呢，迪奥·康纳，还有十六夜月。”
打开工坊的大门迎接两人的若雾白扫了一眼十六夜和迪奥，最后目光停在迪奥身上片刻，他才敞开大门，迎接两人的到来。
工坊里比想象的温暖的多，迪奥的体温也因为气温的上升稍稍上升了一些。因为长期没有吸食血液，使得肤色依旧苍白不堪。
两人入座后，若雾白马上开口说道：
“想必两位是为若月白那个孩子的事情来的吧。”
“没错，”迪奥点点头，“我想了解她。”
她还是一如既往说着含糊不清的词汇，如果若雾白是个普通的父亲的话，估计会把迪奥当做他女儿的朋友吧。
若雾白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也没有回答迪奥的问题，自顾自的走到工作台旁边，调试着还在架子上的怀表。
迪奥没有说话，若雾白也没有。一旁的十六夜却焦急的看着若雾白缓慢调试着怀表的动作，又生怕打扰到若雾白，怕他因此而生气而拒绝告诉迪奥那些事情。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尽管店内摆着不少钟表，可钟表指着的时间参差不齐，也不知道若雾白到底有没有调过时间。
终于，若雾白放下了手头的工具，把怀表组装好，看到怀表的指针开始正常运作后，他才点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同样我也有一个要求，”若雾白一边把怀表收回锦盒里，一边像是唠叨家常一样说，“如果她真的打算谋反的话，杀了她。”
“她不是你的女儿吗？！”十六夜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十六夜，好好坐着。”迪奥也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
“没错，她是我的女儿，我教了她所有她想学的东西，”若雾白摇摇头，他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脸，“十六夜小姐，如果你的女儿和你身旁的迪奥·康纳有不可化解的冲突的时候，你又会帮谁呢？”
十六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坐了回去。
若雾白并不是随便做了个决定。那古井不波的脸，是和迪奥的伪装一样的面具。
“她的生命离尽头已经不远，可一旦她的谋反成功，就是这数百年的帝国毁于一旦的时候。如果...如果她真的走上这条路，我希望你能在她快要失败之前杀了她。输给你的话，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他又从锦盒里取出那枚怀表，抚摸着这枚普通至极的装饰品。
“你能答应这个要求吗？不，我不应该问，因为你肯定会答应，迪奥·康纳。”
“如你所愿。”
迪奥的回答也没有任何犹豫，她仍然是那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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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像平常的你啊，居然这么温柔。你和若月白说了什么吧？”十六夜的嘴唇凑近她的耳朵，故意在她耳旁吹着气。
“你终于开始动用你那1TB的脑容量思考了啊。”迪奥冷哼一声，不满的想要甩开十六夜，只不过十六夜抱得很紧，就算拔枪出来这家伙也不会怕，她也就任由十六夜这么做了。
“要夸奖我的话就不会坦率点吗？”
“你认为这是夸奖？我来教你一件事吧，如果换算成字节的话，人类的脑能记忆的字节理论上有10的12次方。”
“字节？”
噢，这家伙不懂电脑啊，迪奥这才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情。这世界的电脑尚未普及，绝大部分民众，甚至包括若月白这种指挥者未必也就能熟练掌握电脑的使用方法，她有着大把的下属为她做这些事情，她本人不一定会去深入学习这种‘新兴产品’。咀嚼着这本应该牢记在脑内的信息，她吐出一个烟圈。
“十六夜，你觉得若月白是为什么来找我？”
“嘛，我觉得理由很多，比如想看看你是个怎么样的家伙啦。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她感觉到了威胁吧？”
“恰恰相反，我只是一个不可能受重用的外国人，朱元芳表面上看起来对我颇有兴趣，但那只是表面上。若月白比我想得要远，她想借用我的立场。”
“立场？”
“在向达莉亚联络之前，我向猎人部确认了让我护送重要成员的任务，是朱元芳本人下达的，不过却是若月白来传达的。”
明帝国的一切都处在西厂和东厂的监视之下，这两个组织的权利几乎盖过了一切其他机构。朱元芳对于这样的组织，不可能不上心，就算是西厂的都督，若月白本人也有可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监视。看她身边几乎和她寸步不离的下属就知道了，加之若月白腿脚不便，她想要密谋什么的话，很难逃过朱元芳的眼睛。
所以她需要正当的接近迪奥的理由。
比起处处受制的若月白，迪奥行动起来更方便，而且她也算是明帝国熟悉的面孔，办起事来比若月白本人方便得多。
“毕竟是西厂的都督呢，常年混迹于高官之间，不着痕迹的交流已经是基本功了吗？”迪奥叹息一声。
“噢？她是想把你拉下水吗？”十六夜张大眼睛。
“以我目前为止对她的认知考虑，我是否加入她，对她的计划应该影响不大。她的手段很简单，正好就是我常用的那种，看似把选择权交到我的手上，实际上根本不在意我会徐安娜一边。我可以加入她，与她联络做事，不过她的事情一旦败露，我在明帝国自然也呆不下去，所以不可能背叛；第二就是向朱元芳告发她。不受重视的我的话能起到多少作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也就意味着彻底与她为敌。很简单的技巧，你最好用你那剩余不多的脑容量记一下。”
“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小咲夜和你，所以几下这个应该没关系啦。”
完全不为所动吗...我也开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呢，十六夜。
迪奥除掉烟斗里的灰烬，又填上一些烟草。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什么都不做。看似这是最好的选择，可当若月白的事情败露，她肯定会曝出和我见面的事情，到时候我也失去了所有在明帝国发家的可能性，虽然现在也没有多少就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谋反，也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明帝国会发生什么，等到我从华沙回来，可能一切就都结束了，我连选择的机会都会失去——她是在「鉴宝」。”
既然她已经遇到了夏洛克，那就认为她已经听过有关迪奥的事情了。正巧没有可以利用的人，若月白才来进行试探。
这是常规思考。不过，迪奥刚才遇到若月白的时候，实际上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白泽。
为什么她回合白泽见过面？白泽和她说了什么？她与白泽达成共识了吗？
“...一片混沌啊。”
迪奥整个人无力的往后一仰，原本从后面抱着她的十六夜不得不支撑起她的体重。迪奥很轻，或许只有四十公斤左右吧，不过，她这个样子十六夜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看你这么苦恼，那个叫若月白的人很厉害？”
“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避开她早早离开明帝国。万万没想到她会和白泽还有夏洛克扯上关系...我遇到过的最麻烦的家伙全部凑在一起，这之间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我可猜不到。不是没有想过夏洛克和别人共谋的可能性...但因为一时半会想不出怎么赢就放弃了。主要问题还是因为完全不了解若月白，完全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若月白...吗？对了！”
十六夜忽然想到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工匠。
————
“...这还真是巧合啊。”
迪奥和十六夜来到了若雾白的工坊前。她不由再次感叹命运弄人，在朱元芳让她解决雨见剑的事情的时候，也遇到了这个工匠。不过，十六夜这么一提，迪奥才想起来雨见剑似乎给了她一块怀表，她来之前特地把怀表带在了身上。
雨见剑说过，这枚只有时针的怀表能够「逆转命运」。如果在拿到「DIO」之书之前，迪奥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这种奇特的东西。那时她身处的世界是在太过狭窄，连这个世界冰山一角都未曾见识过。而现在，即使她想要相信雨见剑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怀表到底能做到什么事情。
死去的亲友，必定败北的战局，未来，甚至是时间。十分模糊的说法，如非绝境，她是不会把期望寄予这种道具上面的，就像「DIO」之书一样。
“又见面了呢，迪奥·康纳，还有十六夜月。”
打开工坊的大门迎接两人的若雾白扫了一眼十六夜和迪奥，最后目光停在迪奥身上片刻，他才敞开大门，迎接两人的到来。
工坊里比想象的温暖的多，迪奥的体温也因为气温的上升稍稍上升了一些。因为长期没有吸食血液，使得肤色依旧苍白不堪。
两人入座后，若雾白马上开口说道：
“想必两位是为若月白那个孩子的事情来的吧。”
“没错，”迪奥点点头，“我想了解她。”
她还是一如既往说着含糊不清的词汇，如果若雾白是个普通的父亲的话，估计会把迪奥当做他女儿的朋友吧。
若雾白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也没有回答迪奥的问题，自顾自的走到工作台旁边，调试着还在架子上的怀表。
迪奥没有说话，若雾白也没有。一旁的十六夜却焦急的看着若雾白缓慢调试着怀表的动作，又生怕打扰到若雾白，怕他因此而生气而拒绝告诉迪奥那些事情。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尽管店内摆着不少钟表，可钟表指着的时间参差不齐，也不知道若雾白到底有没有调过时间。
终于，若雾白放下了手头的工具，把怀表组装好，看到怀表的指针开始正常运作后，他才点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同样我也有一个要求，”若雾白一边把怀表收回锦盒里，一边像是唠叨家常一样说，“如果她真的打算谋反的话，杀了她。”
“她不是你的女儿吗？！”十六夜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十六夜，好好坐着。”迪奥也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
“没错，她是我的女儿，我教了她所有她想学的东西，”若雾白摇摇头，他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脸，“十六夜小姐，如果你的女儿和你身旁的迪奥·康纳有不可化解的冲突的时候，你又会帮谁呢？”
十六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坐了回去。
若雾白并不是随便做了个决定。那古井不波的脸，是和迪奥的伪装一样的面具。
“她的生命离尽头已经不远，可一旦她的谋反成功，就是这数百年的帝国毁于一旦的时候。如果...如果她真的走上这条路，我希望你能在她快要失败之前杀了她。输给你的话，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他又从锦盒里取出那枚怀表，抚摸着这枚普通至极的装饰品。
“你能答应这个要求吗？不，我不应该问，因为你肯定会答应，迪奥·康纳。”
“如你所愿。”
迪奥的回答也没有任何犹豫，她仍然是那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