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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闪闪发亮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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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病房里。

    宫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上面凹凸的纹路在他的指腹下起起伏伏,圆点和横线对应的摩斯密码,组成一个个文字,被他反复地识别。

    ——“除了闪闪,不要相信任何人”

    病房里面很安静,隔音玻璃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喧嚣,霍克管家看了看通讯器,声音很轻,“少爷,易助理已经接到了叶少爷,正在回b市的路上。”

    手一顿,宫越抬眼,朝着管家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开口。

    此时,他注视着戒指的双眸颜色暗沉,像是乌云下墨蓝色的海面,波澜翻涌,雷雨欲来。

    叶闪闪,吗?

    片场。

    觉得空气突然安静,蝉鸣声一阵比一阵的吵,叶闪闪心本来就是悬着的,现在更是着不了底。但这场合,他不可能直接问易斯特,现在宫越是什么情况。因为宫越出车祸这件事,必须要保密,否则宫氏的股价必定会受影响。

    “现在回去吗?”

    “是的,已经给公司那边打好了招呼,您的戏份也差不多拍完了,最后让替身上去补两个远景就行,您放心,都处理好了。”易斯特的声音一直都很沉稳,就像他现在站的地方不是荒山野岭,而是在气氛严肃的会议室一样。让人完全没办法从语气去判断,宫越到底是毫发无伤呢,还是缺手断脚。

    叶闪闪偏头,就看见导演在接电话,一双眼正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惊讶。

    他收回目光,朝着易斯特点点头,“嗯,那快走吧。”他又看了看易斯特的表情,还是完全没办法分析,只能感叹,易斯特不愧是是宫越那个庞大精英助理团的第一助理,不仅是办事能力,连面部表情也绝对经得起暴风雨的考验。

    上了直升机之后,舱门缓缓合拢,隔绝了炎热的空气。风声蝉鸣声,以及片场各种机器的声音,也全都消失了,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坐到座位上,戴上保护耳麦之后,就感觉整架直升机开始平稳升空。叶闪闪透过防弹玻璃向下看,随着视野范围的扩大,片场所有的人都在慢慢变小,渐渐看不清了。

    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抠着座椅,感觉心里还是好焦躁。

    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叶闪闪有些犹豫。主要是他和易斯特很陌生,虽然见过,但基本都是在易斯特给宫越汇报工作的时候。私底下说话,就算是算上“你好”、“再见”这样的礼节性对话,也真没几次。

    不过他抓心挠肝地想知道,“车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脑补的惨烈情形让他坐立不安。

    于是纠结了十几秒之后,叶闪闪通过直升机的信息交流频道,问易斯特,“宫越情况怎么样?”螺旋桨声音这么大,就算是吼,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清自己在说什么。

    易斯特视线落到屏幕上,迅速回复,“没有大碍,请放心。”

    看到这四个字,叶闪闪明显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擦了擦额头薄薄的一层汗水,小声嘀咕,“唉,看来回去的考试是躲不过了……”然而课程还没学完,怎么办!考不过没有糖吃,这么一想,心就在滴血。

    不过,哪个金主像宫越一样,不仅要让自己包养的小情人各种考试,竟然还要亲自监考!也真是世间罕见了,稀有品种不解释。

    所以心里好苦。

    直升机最后停在了最近的机场,叶闪闪又跟着易斯特,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黑人保镖,一起去了停机坪。

    宽阔的停机坪上,一架波音787正停在一个临时停放点,机身上“GON”的标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机场的几个高层正在一边等着,见易斯特一行人过来,连忙迎上去。

    叶闪闪朝着来人点点头,之后就带着林夏天直接上了飞机。耽搁了几分钟之后,易斯特一行人也上来了。

    见易斯特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面,叶闪闪终于可以仔细问问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请问,可以详细说一下情况吗?”

    易斯特也没准备隐瞒什么,直接开始“汇报”详细情况,“宫先生今天凌晨从纽约启程,早上六点半下的飞机,之后乘车前往宫氏财团,准备参加上午的会议。还没进入市区的时候,也就是七点零五分,被一辆黑色的无牌照改装越野车撞击。因为先生是临时决定回b市的,所以当时只有先生所在的一辆车,没有安保车辆随行。根据监控记录,那辆黑色越野在确定撞击成功之后迅速逃逸,一路上都避开了监控,无法追查。”

    他看了一眼叶闪闪,接着道,“所以我们推测,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但是好在,先生的车之前经过改装,所以先生和司机都只是陷入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他说的很详细,一边说还一边观察叶闪闪,但是对方一直都在揉捏一个明黄色的抱枕,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易斯特一直都对叶闪闪这个人挺好奇的。因为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宫越的身边,并且每时每刻都在表明着自己的特殊。

    叶闪闪不仅和宫越住在一起,还经常在宫越的办公室自由进出,用宫越的手机玩游戏,甚至可以用宫越的私人电脑上网——他可以保证,能够拥有这些特权的,这世界上只有叶闪闪一个人。

    而让他更深刻地理解到这种“特殊”和“特权”的,是这一次,宫越从昏迷中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就是,“闪闪在哪里?”

    易斯特开始的时候也在猜测,是不是宫越知道,叶闪闪和这一次的车祸有关,所以才会在一醒来就要求见叶闪闪。

    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就他跟着宫越这么些年的经验来看,自己的雇主可不是个善良的人,如果叶闪闪真的和这次的车祸有关,就算只是沾了点边,叶闪闪也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所以,他很难相信,自己雇主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信任一个人的时候。这个除了脸长得好看以外,并没有其他特点的人,到底是怎么获得宫越的信任的?

    至少他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

    “只是昏迷,没有受伤?”叶闪闪皱着眉,觉得有些奇怪。从易斯特的描述来看,凶手蓄谋已久,不然不可能连宫越的私人行程都知道——连他这个所谓的情人都不清楚好吗。但是凶手却只是把人撞成昏迷,就直接逃走了。这很不符合常理——或者,凶手是有其他目的?

    如果是其他目的……

    朝着这方面想,叶闪闪就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脑洞的扩张了——自己不当作家去当演员,真是文学界的一大损失!

    不过宫越的运气真是够糟糕的,这种只会出现在电视和小说里面的剧情,竟然都会被他碰到,心疼十秒。

    “是的,先生被送进医院之后,在下午一点半苏醒过来,表示要见你。霍克管家和我商量之后,决定由我来接叶少回去。”

    叶闪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醒来就要见我,不科学啊,什么时候我对于我家金主来说,这么重要了?

    难道是被撞的危急关头,宫越突然想起了以前,我在他洗澡的时候悄悄把水阀给关了?或者曾经在他的咖啡里面加酸奶,在三明治里面加牙膏,在薄荷水里面放二锅头,所以现在找我复仇来了?

    总感觉有些不妙!

    从波音飞机上下来,叶闪闪又和易斯特一起上了另一架直升机。越过灯火闪烁的重重高楼,最后停在了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

    乘坐专用电梯从顶楼下去,“叮”的一声提示音后,电梯门在面前打开,叶闪闪一眼就看到了霍克管家。

    对方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色的衬衣领口折痕平整,稍有些花白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脸上还是能看出一点疲惫,正站在离电梯口不远的地方对着自己微笑。

    看见这个笑容,叶闪闪就放心了,确定宫越是真的没事。他直接小跑几步过去,“好久不见,您还好吗?”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就像是落进了小星星。

    霍克管家很喜欢叶闪闪,笑容更加温和了些,“我都很好,叶少爷,您离开家一个多月,还是这么健康,我很开心。”说着侧过身,示意叶闪闪左拐,“五少没有受伤,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再观察24小时,他正在病房里面等您。”管家口中的“五少”,说的也是宫越。

    宫家是一个大家族,分成了三支,一支在国内,一支在欧洲发展,而宫越所在的这一支在美国生根发芽,早已成为美国不可动摇的华人权贵家族。但宫家比较传统和守旧,每一代都按照大排行来,所以宫越虽然是美国这一支的长子,但在大排行里面排到了第五。

    叶闪闪一边朝着特护病房走,一边问,“宫越真的没问题吗?确定了吗?医生都检查过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头晕想吐之类的?有没有受内伤?心理阴影呢?”他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往外蹦,语速又快。

    在他换气的岔口,霍克管家自然地开始回答他之前的一连串问题,“医生都检查过了,也做了各项检查,包括心理测评,各项指标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五少从醒来到现在,只询问过您在哪里,知道易助理已经去接您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叶闪闪听到这个答案,脚步渐渐慢下来,若有所思地又问了一遍,“宫越真的没问题?”感觉很有问题啊!之后就没有开口说话是个什么节奏?难道嗓子受伤了?或者吓到了?不,最后这个想法划掉——宫越怎么可能被吓到,那男人的心就像金刚石,硬度max。

    “各项检查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好吧。”看着几步外的病房门,叶闪闪朝着守在门口的两个黑人保镖点头打招呼,对方帮他打开门,低声道,“请进。”宫越喜欢安静,于是他身边跟着的下属们,个个说话都像是一口气接不上去一样。

    两步跨进病房,叶闪闪探着脑袋朝病床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就对上了宫越朝他看过来的眼睛。

    对方即使是在病床上,也坐的很直。在叶闪闪的印象里面,宫越的脊背就没有弯过,永远都像钢条一样撑着。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纯色睡衣,头发不像往常那么固定,少见的有些凌乱,手上拿着那个加密的黑莓平板,明显在自己进来之前,他还在处理工作。

    叶闪闪理解,毕竟家大业大嘛,每分钟都有那么多的文件方案在等着签字。他只是在心里悄悄地开心,当金主多累呀,还是当小情人比较轻松!

    自己当年的选择真是不能再正确了!

    霍克管家朝着病床上坐着的男人微微鞠躬,声音比之前说话的时候,明显要低一些,“五少,叶少爷来了。”见宫越没有其他的吩咐,就自觉带着病房里的几个护工出去了。

    病房里面,只剩下了叶闪闪和宫越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