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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一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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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更,上.半.更重复会过一会替换,下.半.更是正文,需修文,精修完整版只在晋.江)

    他们各自有伤残,却都互相保护着一到两人,也不分是你的还是我的。

    这现象当然是邵华池愿意看到的,全天下他可以不信任任何队伍,唯独傅辰带来的人,无论喜不喜欢,都不妨碍他的乐见其成。

    通道很长,沿路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走来的时候也没再触动别的,但他们都知道,这里应该是被特意打造出来的。

    通道两旁摆放着一些像是皇宫中的花瓶、花架,墙面上挂着画卷,识货的人就能看出它们的价值连城,居然全是名家所绘,而这些名家出自各个国家。

    若是盗墓贼自然会心动,也等不及再走下去就要拿,拿了就可能碰到不该碰的,但可惜他们这群人不是。没有人随便乱摸乱看,虽然这里看上去就好像是皇宫里的普通通道,但他们知道这里恐怕都是有门道的。

    即将要走完通道,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阴风蹿了过来,他们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那是一扇门,门外站着一个人影,这大约是邵华池等人来到这个洞穴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那人全身套在头盔里,就好像是镇守在那儿一样,哪怕看不清容貌,哪怕看起来已经死去很久了,但依旧能感受到此人的威风凛凛,还有那说不清的天潢之气,这是只有上位者太久的人,哪怕死后也能让人感受到的气势。

    身上的穿着让人想到之前在谴族城下看到的晋国士兵,但又有差别,至少从手法和装扮上,邵华池能肯定完全是两批人马,只是也许有什么联系。

    邵华池越是走近,越是心惊,看着面前的“人”,全身微微发颤,他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他想到了幼年时,那时候丽妃还受宠的时候,他去过的御书房,晋成帝将他抱着,来到那被当做宝物刚刚做好的青铜雕像前,揭开了幕布,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皇祖父,高大、强悍,好似无坚不摧。

    那青铜雕像是要放到城中,被崇尚晋太.祖的民众祈祷、膜拜的,几乎只要是晋国百姓就知道自己的祖师长什么样。

    青染等人试了试简易的走动和出声,没有什么动静,才看着邵华池慢慢靠近那具尸体。

    邵华池端着那头盔,拿了出来。

    哐啷一下,头盔落地。

    邵华池缓缓跪了下来,看到那具几乎还能看出生前容貌的尸体,泪水慢慢滑落下来,哽咽地张了张嘴,却因为太难过和愤怒而发不出声音,[皇祖父……]

    青染目光潜伏在邵华池身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具身体的头部面貌,虽然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但依然能看出是晋国的开国皇帝,只要是晋国的百姓,都不可能无视。

    所有人都忍不住跪了下来,与邵华池一起。

    说句大不敬的,为何,晋太.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几十年了,为什么好像腐烂程度并不高?

    邵华池悲痛捂着脸,每个人心中都有信仰,特别是幼年的记忆,在自己父亲无法让自己崇拜的时候,年幼的邵华池因为常常听着自己祖父的事迹,继而就有了崇拜的对象。

    哪怕现在长大了,却看到自己崇拜的人,被如此折辱的放在这阴暗的地下,镇守着这个地方,依旧不能自已。

    邵华池抓着地面的沙土,因为过于用力,鲜血溢出,他堪堪忍住了继续下滑的泪水。

    是什么仇恨,能做这样让人死了也不安生的事。

    他想起已经被遗忘了很久的事,他出生之前,那时候皇祖父刚刚下葬后,就出现了盗墓贼,然后皇陵中似乎被盗窃了什么,但晋成帝却粉饰太平,是啊,他那父皇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

    丽妃在一次侍寝的时候却听到了不得了的密辛。通常妃嫔侍寝是不能留宿的,但丽妃是宠妃,宠到什么份上呢,就看能晚上留宿便知道了。有一晚,却听到晋成帝在做噩梦,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丽妃才知道被盗的是晋太.祖的墓,似乎还偷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只是丽妃是个看得清情势的女人,明白知道的越多越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所以这事情也只对好奇的儿子说,告诫自己聪慧异常的儿子千万不能提这件事。

    现在邵华池总算知道了,被偷的当然是宝贵的东西,应该说是晋国的无价之宝,是所有民众,哪怕到了现在也有万千人民崇拜的不败战神的真实躯体。

    晋成帝不敢说真相,若是说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皇位岌岌可危,只能将事情压下来。

    这一压就是几十年。

    收拾好悲伤,他现在还要找出口,要让祖父得到安宁。

    正当邵华池准备背起那具死尸的时候,嗯?

    他好像发现什么了,也不顾得礼仪,快速脱掉了尸体身上的铠甲,看到那明显和头颅完全不匹配的身体,还有头和脖子用线缝合住的地方,他知道了,只有头是祖父的,身体却是拼凑上去的。

    当年的盗墓贼,居然直接把身体砍成两半,只偷走了头!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祖父那么大的躯体,能从皇陵搬运出来。

    如果只是一个头可就方便多了。

    看了缝合的伤口,邵华池自然也观察到别的,比如祖父后脑勺的头发被剃掉,里面似乎缝合了什么。

    他抖了抖手,拿出身边的刀,将那缝合的线挑破,看到了覆盖在空脑壳上的残留物。

    水银……

    这是在傅辰曾经的时空历史上的秦朝就出现过的保存尸体办法,在那个时代保存尸体是对死者的尊重,这被称为“洁身”,一般后人都会竭力去保护好,以免落了失孝的名声。

    那时候,在始皇身边有一位医术了得的御医,叫夏无且,他就运用了水银灌注到尸体体内,来杀菌防腐。

    而且那时候炼丹的师傅们将水银称为“不败朽”的神物,那么被灌注了此物的人也会是不朽的。

    这个时空里也同样有过这样的过程,但后来人们发现,这东西被拿去做了盗卖尸体的勾当,渐渐的被认为是不祥之物,要是什么人家里用水银来灌注尸体,就是对尸体的亵渎。

    身后的人堪堪稳住邵华池有些摇晃的身体,邵华池吸了一口气,才将那具身体与头颅分开。

    刚刚分开的刹那,邵华池就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熟悉的铁轮转动声,头上又一次出现了局部塌方,邵华池抱着祖父的头,指着那扇门,“我们冲到门里去!”

    当所有人堪堪进入的时候,外面的通道再一次被毁了。

    众人喘着气,特别是一些受伤的人,都觉得自己简直命大。

    但这哪里是命大,邵华池知道并非如此。

    连续两次,显然这是人为的。

    只是第二次与第一次不同,第二次其实看似没有陷阱,但只要动了那头颅,就是一场死亡绝杀。

    如果不是那机关有些生锈了,放了太多年有些缓慢,他们这些人早就被活埋了。

    仔细想想,邵华池慢慢惊觉背后之人的缜密心思。

    这种看似没陷阱其实是最危险的陷阱才是高招,换了任何一个他们的自己人,都不会想要拔头颅,但只要是晋国的人,进了这里,若是看到他们最为崇拜的人的尸首被如此对待,只要还有良知就一定会想办法拔下头,那么必然触动机关。

    一个盗墓贼砍下头颅,却实现了多重目的。

    一是由帝王守护这座洞穴,还是开国皇帝,龙气最盛,古往今来都有传说,皇者之气能镇压不祥的宵小;二来,头颅方便搬运和盗窃,能够尽快偷出皇陵;三来,故意配了一个完全不符合晋太.祖体型的身体,让人发现端倪,头和身体是分开的;四来,只要发现真相,都会产生愤怒,人只要愤怒了就会不理智,容易出事;五,让晋太.祖站在这里,能够有效防范晋国人,因为晋国人必然会想要拿走晋太.祖尸首,触发机关,这机关还是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的;六,也能完成对方对这具尸体主人的仇恨。

    七,也是邵华池最不想承认的,若是以上六点都没用到,如果能拿到晋太.祖的头颅,在关键时刻也许能爆发出极大作用,比如战争。

    而祖父死后的名誉,将彻底毁于一旦。

    史书,可不会偏帮任何人。

    这一步步下来,算无遗漏。

    哪怕是自己,也险些着了道,若是傅辰在这里,大约能更早一步发觉吧。

    邵华池有些妄自菲薄了,如果是设计这个简易陷阱的李變天在这里,也许也会为邵华池鼓掌,他的几重目的被猜的八.九不离十。

    当邵华池看向这个门内的布置,和众人一样,都诧异非常。

    密密麻麻的陶蒺藜,里面装着地雷,还有多达十几枚的火炮,就是晋国皇宫的军事场地都没有那么多。

    这是个火器库!

    阿四背着傅辰,在一刻钟前,众人来到已经被扑灭火的据点原址,里面还充满烧焦的刺鼻味,大部分建筑都烧黑了,大堂和院落地上还躺着接近百具焦黑尸体,早已分不清敌我了。

    幸好,制动机关的屋子因为建造时的特殊石质,并没有被影响。

    傅辰依旧闭着眼,一路都调整着呼吸和心跳,就像是普通昏迷的人。

    扉卿葱青白指摸着机关和生锈的地方,观察其中的细微处,又看着整座机关室,研究了一会,露出了有所悟的眼神,“到底是十多年前造的,有些生锈了。”

    “还能用吗?”阿一问道。

    “应该可以,这地方那么隐蔽,就是我们几个都不甚清楚,更何况是贼子,这些年也无人光顾,什么东西不用就容易生锈。”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扉卿边坐到椅子上,开始转动其中一个把手,转了右十圈,左十圈,又不知怎么的按了按。

    没一会,地面就传来轻微的震动,这是被外面连带影响的。

    “开始了……不知道他们还能活下几个?”扉卿饶有兴致地问着。

    哪怕是在阿四背上的傅辰,也感觉到了远处的震动。

    耳朵微微一动,从方向来看,果然是洞穴那儿,看来真的是走到他们据点的最大秘密的地方了。

    这也就难怪了,他本来就奇怪为什么一个好好的悬崖里面,刚好有个洞口。也就是说,这本身就是逃生和存放秘密的地方。

    傅辰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心脏的跳动,在场的都是高手,他有一点点异样都会被发现。

    他不知道邵华池、青染他们怎么样了。

    “呵呵,居然走到了这里。”扉卿他看着微微动了的某个红色按钮,那代表有人入侵到核心的地方了。但也或许在意料之中,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一个队伍里有七杀,那么毫无疑问对付起来的难度会成倍增加。

    傅辰越来越紧张,他必须醒来。

    就在这时,轰鸣声又出现了,虽然没第一次那么强烈,但毫无疑问也是坍塌。

    躲得了一次能躲过第二次吗?

    也幸好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傅辰,很好的掩饰住他的异样。

    “扉卿,你到底怎么做的,居然让他们到我们最重要的火器库!”阿一斥责道。

    “那又如何,他们的出口只有一个。”众人朝着扉卿指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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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的剧烈震动总算缓了下来,众人喘息着躲在石板通道口下方,心有余悸的想着,若是刚才他们出去,现在哪里还有活路?

    就在他们准备打开那唯一出口的石板时,邵华池阻止了他们,让原本一马当先的几个人先下来,踩着梯子,只将石板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视线虽然受到局限,不过缺能闻到一些味道。

    这种味道并不算浓郁,却是不容忽视的,那是属于的火药的淡淡硫磺味和大蒜味,这样形容并不算十分贴切,不过已经让邵华池能大约猜到那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当年晋国皇宫发生的鬼火事件,后来调查得知与傅辰息息相关,邵华池也是找到了傅辰,傅辰当时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为了取得新主子七殿下的信任,傅辰将这个小伎俩又让人掩饰了一遍,让邵华池记忆犹新,以前脑子里恐怖的“灵魂”居然是可以做出来的,不可否认,当时的邵华池是内心是有那么些敬意的,但一想到傅辰的身份,太监的地位相当于下等货色,那点刚起来的想法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白磷的气息他却是记在脑海里了。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他想到之前两次的齿轮转动声音,以及那些机关的布置,这个出口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通过。再者邵华池虽然没有说,但这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他计算过她们走的方向。

    诸多疑点加起来,让他不得不多留了一手。

    接下来,邵华池爬了下去,告诉众人,维持着将石板微微打开的程度,惨叫,越凄惨越好,弄出动静,像是被火烧了那样,但前提是不能完全打开石板。

    虽然不明白邵华池的意思,但是所有依旧照做了,惨叫还是很好办的,他们哪个嗓门都能发出各种款式的惨叫,但动静就有点难了,到底他们人不能出去,又怎么能出声。

    办法是想出来的,这两队人一合计,既然邵华池不能出去,那么就代表这个所谓的出口是有危险的,那么他们就要造出别的混乱,于是他们就解开了身上的武器、水壶等,对着那细微的开口,往外扔,声音越乱越好。

    这样的馊主意对于隔音不好的机关室来说,是相当好的混淆视听模式。

    看制造的混乱差不多了,邵华池就喊了暂停,接下来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一步,而这一步他还没想到用来抵挡的好办法。他刚才已经通过不多的视线,发现了这里被设置了一个连环陷阱,也就是他们只要将石板出口完全打开,就会启动在上方的白磷,当白磷洒下来,就会联动在地上的火.药包,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但现在如果他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坐以待毙的话,那么对付他们的可能就不是陷阱而是真正的军马了,以他们现在的受伤情况,不拼必死无疑,拼了却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如此,所有人当然选择拼了。

    要蒙骗在这个机关室外面的人,他们就必须想办法待会将那石板彻底打开,然后在白磷掉下来之前,再将石板门关上。

    但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地方,就是石板早就被人做过手脚了,就是当石板门完全打开后就关不上了,可若是不完全打开就没办法启动上方的白磷掉落,这简直就是个死局,现在他们就必须想办法在短时间里弄到一块能够填充这个入口的东西,不让那些白磷掉落下来影响下方的人。

    可外面的人还在等他们这里的动静,短时间里他们怎么才能想到堵塞洞口的办法。

    忽然,就是之前那个认为自己命不久矣的士兵,朝着邵华池跪了下来。

    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个叫大勇的男人为何突然如此,邵华池并不是平时会摆架子的,上前一步想要把他拉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男儿膝下有黄金,无要事不要随随便便跪我。”

    “主子,我感觉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让我去填那个洞吧。”大勇道,似乎怕邵华池不同意,又接着说:“如果没有适合东西去填这个地方,所有人都会死,那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我只要上去了,就能在最快的时间找上面能够堵塞的东西,哪怕没有,我也能抵挡很长时间不让白磷撒入这里。”

    “不行,你是我的兵,就没有……”

    “主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外面的人如果冲进来,所有人都……”大勇泪如泉涌,一个彪形大汉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其他一些受伤过重,觉得自己都快命不久矣的纷纷上前,跪在邵华池面前,“主子,还有我们,大勇一个不够,还有我们!”

    邵华池鼻头一酸,眼睛已经被染成了通红,“不行……”

    “殿下,没有时间了啊!!!”

    本来也深受这种气氛感染的青染等人,嗯了一下,殿下?

    这时候,已经没人注意这样的细节,已经没人在乎了。

    “求主子答应我们最后的要求!哪怕死,我们也要死得其所。”大勇爬到邵华池脚边,“殿下,我们都想看到晋国的希望,您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千千万万百姓要靠您才能继续走下去啊。”

    那一双双视线看过来的时候,邵华池整个人都像是在痉挛,太阳穴的青筋浮出,看上去分外狰狞。

    他艰难地吐出他出生至今最艰难的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