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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九能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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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轲匆匆从上边儿下来, 就看见自家大人神正帮小姑娘轻轻的擦拭眼泪, 对那姑娘的温柔简直毕生难见。

    陆轲转头一看,那姑娘后头那侍女估计也是叫这场景震到了,瞧那眼睛瞪的,啧, 没见过世面!

    然后陆轲又陷入不可置信里。

    毕竟, 这是他家大人啊。

    南嬨本就脸红的厉害, 本想说句话,可一抬眼就看见那个帮她递纸条的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庆晏怀里, 就抬起手想要推开,却被庆晏拉住了手。

    一时间脸更红的像是可以滴血, 脑子全是浆糊, 迷迷糊糊的就被庆晏带上楼了。

    这……梨袖眼睁睁的看着庆晏把南嬨带上楼,本想跟着过去,被刚刚下来的陆轲一把拦住,“你且放心,大人有分寸。”

    陆婉正在屋里用茶, 小魏氏身前服侍的皎月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托盘, “娘子, 夫人叫奴来与你送东西。”

    陆婉放下茶盏,看着皎月手里的托盘, 上头是布料, 瞧着就是件衣裳, 有些疑惑,“前几天府里不是才做了衣裳?这怎么又有新的?”

    皎月回道,“夫人说娘子近来少不得应酬,总不能总是那些,这才从彩云坊给娘子新做的。叫娘子试试,若有什么不合适,再拿回去改改。”

    “行。你搁下吧。我待会试。”陆婉笑着看皎月退下。

    看着那些衣服慢慢收回了笑容,皱起了眉。阿娘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这些银钱到底从哪儿来的?

    在她跟前伺候的枫珠见她神情不虞,轻声问道,“娘子,怎么了?”

    “没事。”陆婉觉得应该好好问问小魏氏了。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倒霉的可不只是小魏氏一个人。

    南媛坐在窗前拿着笔,无意识的划拉,本来好好的字叫她划出好些黑线。

    可她无心注意,她满心里都是昨日的事情。

    怎么会突然定下南嫣的婚事呢?

    这之前从来没有提过要和东宫结亲。而且嫡母的神色也不对,瞧着对此事很冷漠,几乎算的上厌恶。

    南媛突然想起昨日看到南嫣和那女官一起,那方向……

    南媛笔一颤,纸上又落下个墨点,渐渐晕染开来。

    南嫣,她怎么会……

    南媛虽然知道自己那天看到的并不是全部,或许这是巧合,可还是忍不住去想。

    虽然总是把南嫣当做对手,可她从来没想过南嫣会用这种方法。

    毕竟,在她心里,南嫣还是值得敬佩的对手。

    可如果南嫣真这样做了,那她真的不能理解。

    一个在魏阳颇有些好名声的贵女,父亲是世袭的侯爵,母亲是世家大族,这样的身世,不说全然的得意,也是一世无忧的命格,为什么非要去选那些遥不可及的?

    南媛虽时常算计,可自认还有底线,绝不可背叛。

    因为人一旦越过自己的底线,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毫不违心了。

    南媛想起齐洵,没错,她心里有他。

    可她绝不会因为齐洵,就放弃自己的底线,那不是爱,那是没有尊严。

    轻轻把笔搁下,把纸折起来。

    从此以后,南嫣再也不配做她的对手了。

    彼时南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那张温柔端方的脸。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脸。

    这张脸年轻极了,它该被好好对待。

    也该被好好利用。

    她想起昨日太子醒来时,看见她的脸,那样惊奇,眼里全是惊喜和痴迷。

    太子为什么愿意娶她,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当然,这也是她做下昨日决定的重要筹码。

    她不介意靠着别人的脸进入东宫。

    相反,她庆幸自己有一张和别人相似的脸。

    爱与不爱又怎样,只要能叫她高高在上的站在人前,她怎样都可以。

    权力,永远都最让人沉醉的。

    萧氏正要跟惠苏去外头转转,南怀瑾却从外头回来了。

    他招手叫惠苏回去,自己扶住萧氏,“蕊娘,我已经与母亲商量好了,等南嫣的婚事办了,就去远安巷的宅子住。”

    “昨日母亲不是不同意么?”萧氏才三个月,可肚子比寻常孕妇大的多,就连吴氏那五个月快六个月的肚子都比不得她。听大夫的意思是,可能是双胎。当时南怀瑾还没说什么,就把南嬨高兴坏了。

    所以平日里南怀瑾可注意着萧氏,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就像平日里散步,南怀瑾也是跟着一起,叫萧氏倚靠着他。

    “圣人又提说起来,我就把这口谕跟母亲说了。她也就同意了。”南怀瑾迁就萧氏,走得慢。

    说起来萧氏这次有身孕,他是喜忧参半。

    当年萧氏生南嬨的时候,正好遇上虞城地动,情况危机,萧氏竟然还难产,差一点儿便去了。

    所以这一胎怀上,他甚至想叫萧氏不要了。可萧氏不同意,他是没法拒绝萧氏的,这才把孩子留下来。

    萧氏知道老夫人没法不同意,毕竟有圣人的口谕,且纯郎并不是她亲子,若有些事情掰扯的太清,对谁都不好。还不如大家都退一步,各自安好。

    “我昨日忘记与你说,那位淑妃娘娘可有些着急了。”萧氏在石凳上坐下来。

    “怎么?她与你说什么了?”南怀瑾从惠苏新端来的茶壶里倒了些茶,递给萧氏。

    “还能说什么。你也就一个女儿能叫她打打主意。说什么她儿子跟阿嬨是天作之合,说得我都想笑。”萧氏嗔了南怀瑾一眼。

    南怀瑾一瞪眼,“她想的倒好,知道太子有正妃,我不可能就阿嬨嫁过去。所以她打起主意来。可她也不想想,我是太子的老师,明明白白的挂着太子的签,她就敢来招惹。”

    “说不定她就是看中这一点,毕竟她儿子要是娶了你的女儿,倒显出赤诚忠心来。届时她儿子再对阿嬨好些,叫你心生恻隐。谁不知道阿嬨是咱们俩手上的明珠?你这泰山还不得帮着自己的女婿?我这岳母不也得为女婿打算?”萧氏也就随口一说,可没想到一下戳中靶心,晓得那魏淑妃一派就是如此打算。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南怀瑾嗤笑。

    “说起来,倒是我那天回家,她舅母也与我说起阿嬨的婚事,她倒想叫阿嬨嫁过去。其实我心里也愿意,她外祖,舅舅舅母对她好不必说,我看那缙儿本身也不错,生的仪表堂堂,年纪轻轻又在大理寺当官。叫阿嬨嫁过去不委屈。只是阿嬨还小,不知道她的心思。”萧氏喝了口茶。

    “总觉得阿嬨还是小时候那个镇日要阿耶抱的女童,不成想一转眼也要到议亲的时候。”南怀瑾感叹一句,“萧缙那孩子我知道,人品不错,也知道上进。并不是纨绔的性格,要是阿嬨交到他手上我放心。不过,的确要考虑阿嬨的想法,她要是不愿意咱们也不能硬来。”

    “这个我知道,阿嬨虽然小,可主意正。咱们不能瞎替她拿主意。我只想叫阿嬨过得幸福。所以我想着多给他们些时间接触,若是阿嬨自己觉得好,那也就好了。”

    “嗯。你安排就是。”南怀瑾放心的交给萧氏,他向来不懂这些,萧氏冰雪聪明,她安排下去的事情,定然是妥帖又叫人挑不出错的。

    吴氏这两日很不舒服,今儿已经是她第五次吐了。

    早上还好好的,南嫚不放心还过来看了,见吴氏用的不错,这才放心走了。

    这怎么就成这样了。

    连老夫人那儿都惊动了,还给送了好些老夫人私库里的好药,说是叫能用的都用上,可能是吴氏身子太弱了。

    本来也没用什么,再加上不停的呕吐,吴氏的脸都白了。

    玉眉心都绞在一起,看着刚刚诊断完的大夫,“夫人到底怎么了?吐得这样厉害,以往怀郎君和娘子的时候,没得这样啊。”

    “按理来说,在下昨日开的药用了,夫人不该如此。方才瞧了也并没有其他的症状,还是叫夫人把昨天的药喝上,再观察些时候,若还是这些症状,没能减轻,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另请高明了。”徐大夫是府里常用的大夫,医术虽不能说是绝好,可也是魏阳排得上名号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了?

    玉眉见吴氏神情痛苦,像是又要吐了,赶紧过去拍拍吴氏的背,给她一杯清茶漱口。

    徐大夫看了看吴氏,转头对玉眉道,“城南有家回春医馆,那医馆里的白秋娘也是岐黄好手,对妇人之症极为擅长,你请她来给夫人看看,说不定有些好转。”

    玉眉赶紧谢过,一边给徐大夫拿了诊金,一边又派了丫头去城南请白秋娘来府里。

    南嬨就恍恍惚惚的被庆晏拉着上了楼,她脑子里没有别的。

    竟然想的是,他的手好大,还很凉。

    握起来,叫人很安心。

    “萱萱在想什么?”

    南嬨猛的抬头,就看见庆晏定定的看着她,神情专注。

    “我在……想你。”的手。

    庆晏蓦地笑出声来。

    南嬨本就没退下去的红潮又从脸上漫到那纤细白皙的脖子上。

    晏秀秀……怎么变得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