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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故宫多出的半间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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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东西铬着肚子?

    嬴逆半是迷糊地朝身边摸了摸,先是摸到了木封的鼻子,下意识地一捏把他给捏醒了过来。

    “我想要再睡一会儿。”木封翻了个身,他也还迷糊着。

    嬴逆半睡半醒中没想起来昨天床上多了一个人,然后他感觉肚子被尖尖的东西顶了一下,这次他的手一下就伸向了肚子,随意地一拨弄。

    “嗷!”小黑狮子原来把头埋在被子里睡得欢实,更是想要在梦里好好磨角,谁想到突然就在梦里被拔毛了,这下是彻底叫着醒了过来。

    它这一嚎,让嬴逆与木封也彻底清醒了。

    木封睁开眼睛看到嬴逆的脸,才想起来昨天他们为了凑活一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从小到大,木封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起,总有点觉得怪怪的。

    不等木封多想,小黑狮子从被子里面跳了出来朝着嬴逆的脸扑过去,“坏叔叔,你为什么揪我的毛!不要抵赖,看你手上的黑毛,这么光亮的毛一看就是我的!”

    嬴逆朝边上一滚让小黑狮子扑了一个空,他听着嗷嗷的叫声,就知道这狮子犯浑了。“你还会恶狮先告状了!谁让你钻到我被子里来的,你把我肚子当什么,磨刀石吗?被你那个角再多顶几下,说不定就要肚穿孔了。木封,快点把这话翻译给它听,好好教育它,睡没睡相,昨天明明是跟你睡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会乱爬床,今天睡地上!”

    木封看着要打起来的一人一年兽,什么尴尬都没有了。他赶忙伸手抱住了小黑狮子,“小黑,你的角会伤到人,是要注意睡相才行。你怎么跑到老板的被子里去了,我记得昨天你是跟我睡的。”

    “可你只会把我当做热水袋!”小黑狮子怒瞪木封,它本来就比较亲近嬴逆,因为嬴逆身上有种让它舒服的感觉。原来被木封抱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睡着睡着,木封觉得脚冷了,就把它当做热水袋,踢到床尾去暖脚了。

    它又不傻,所以偷偷地跑到了嬴逆的被子里,还好都是在一张床上,换个地方睡也容易。

    听了小黑狮子的指控,木封摸了摸鼻子,这事情不能怪他,只能怪这小肥狮子太暖和。

    嬴逆听了木封的翻译,合着这事情里面他就变成了受害者,这到底是睡在谁的床上?

    他看着眼前这一出,总有种电视剧里讨论小孩是和爸爸睡还是和妈妈睡的即视感,赶快把这诡异的感觉从脑中赶出去。大家现在都没有了回笼觉的念头,今天有正事要做,要去近郊找花和尚。当然不带小黑狮子,它被留在家里陪龙蛋玩。

    **

    木封这次来京郊,明显感到比上次来时荒凉多了。

    原来还有的几户人家已经全都搬了,那间曾经还能挡风遮雨的庙宇真的变成了一间破庙,匾额已经不见了。庙门敞开着,其中一扇破了一个洞,穿过的风发出了呼呼的怪声音。

    这里真能住人吗?

    嬴逆在港岛看到过不少道士和尚,他们若有一些本事就能过得不错。差一点的摆个摊位也比这里要好,很难想象当年名动四方的无戒和尚会窝在这样一个地方。

    等两人进入了这座破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殿里的花和尚,他盘坐在佛像前,对于两人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而他面前的这座佛像已经残缺了。木封站在正殿里,能看到几束阳光从头顶照下来,那是屋顶的瓦片缺了几块,恐怕下雨天这里根本不能避雨。

    “把烧鸡和酒交出来,你们就能问问题了。”

    就在木封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话的时候,花和尚突然先开口了,“先说好了,你们可以有想问的,可是我也可以有不想回答的。”

    木封庆幸之前听杨梁和说起花和尚时,把这老和尚不靠谱的爱好记下来,秉着可能会有用的想法,先买了烧鸡与白酒,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木封把食物袋子放到了老和尚面前,老和尚闻到味道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抬头看木封与嬴逆,而是直接打开了酒瓶盖子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撕了一只鸡腿就吃了起来。

    他边吃边含糊地说,“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在我这里不用太过客道。”

    木封看了一眼嬴逆,嬴逆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大理石的地板很久没有清理,看着有种说不清的污迹,周围根本没有椅子,哪有可以落座的地方。

    花和尚本人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冷一样,只是垫着了一个蒲团就坐在冰冷的地上。嬴逆虽然没有那么多讲究,却真不愿意就这么坐到地上。

    嬴逆站在,木封也不能随意地坐下来。他只能回忆着上次来此地时的情景,也不知道那个当年的小和尚怎么样可?

    花和尚快速地吃完了烧鸡,又干了那瓶酒,他打了一个饱嗝。吃饱喝足之后,他总算是勉强抬了抬头,“说吧,你们来找我问什么?直接说,别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说完我还要睡觉。”

    嬴逆这次看清了花和尚的脸,这是在梦里没有能看清的脸。花和尚的眼皮似乎总是半耷拉着,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他的眉毛花白,戴着一顶常年未洗的旧僧帽,脸上有很多褶皱,总给人没有睡醒的感觉。

    “大师上次借给了我们鸾,让我们能去到空空镇,我们都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

    “不用。”花和尚一挥手打断了嬴逆的感谢,“报酬,杨梁和已经付过了,一码归一码。今天你们的烧鸡与酒想要换什么?”

    这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客套,嬴逆脸上没有露出被打断说话的不悦,而是继续问了下去,“我们想要问关于五十年前中华异术同盟的事情,当年邱道长算出天有异相,后来集结同盟成员应对南京屠城一事,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成功?”

    “中华异术同盟啊…”花和尚像是想了一下,他就摇摇头,很是敷衍地说,“这事情我不记得了,换个问吧。”

    不记得了?!

    这老和尚分明是不想说。

    木封与嬴逆对视一眼,他们却没想到花和尚会闭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大师,当年的事,事关重大,想来一定是发生了某些重大变故,这里面牵扯了那么多的人命……”

    木封的话还没有说完,花和尚就又打断了他,“别叫我大师,我的记性不好,过去的事情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如果真的事关重大,该你们知道的事情总会在能知道的时候知道的。换个问题!”

    嬴逆对花和尚的语气不善无可奈何,对方不愿意说,总不能强迫他说。“那么大师总还记得秦逆吧,秦逆当年为什么会受伤呢?”

    “秦逆?”花和尚听到这名字张开了眼睛仔细打量了嬴逆一番,就在两人以为他会说什么时,他又低下了头,“我也不记得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干嘛老是揪着过去不放,既然过去了,就应该要学会放手。”

    就像您一样,索性什么都不记得,或者装不记得了。

    木封心里吐槽了一句,看到想要问清关于当年的事情是不可能了。他从布包里拿出了祖屋中的符纸与临摹的残缺法阵。“大师,这些与过去无关,那家人被牛妖盯上了,说是要有一个人死才能避过这一难。这些东西是最近有人布置下来,想把阴气转嫁他人,让其他人替死。大师可否看看,这出自何人手笔。”

    花和尚这次没有再说不知道,他看了一眼那残缺的阵法,竟然猜出了木封手里应该有个青铜圈。

    “如果我没有猜错,出事的人家应该捡过不该捡的东西,我估计十有八.九会是一个青铜圈。”

    花和尚也不在意木封与嬴逆的吃惊,继续说了下去,“那东西不是牛妖,会听到牛叫声,只是因为他们遇上了器灵。若论器灵当以时间长为妖力盛,青铜器比之瓷器更加久远,一般来说煞气也比瓷器等要重上很多。而青铜器多有牛的造型,这些年代久的东西如有特殊机遇,它们身上经年的气息就会变异成为器灵,也能算是妖怪的一种。

    与牛妖不同,青铜牛器灵的妖力多半都集中在器物的某一部分,按照我的经验老看这多半都集中在它鼻子上的铁环上,有个专业的词,对了叫做棬。一般来说青铜器埋在地下,器灵受到器物所在位置的束缚不能随意移动,不过若是它的力量都附在棬上面,只是很小一个青铜环,就能控制着这个小东西离开墓室,来到人间。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有盗墓者把青铜器盗了出来,器灵随着器物的移动而移动了。

    你拿来的这些阵法与符纸就是特别对付器灵的。器灵不同与一般动物修行的妖怪,它们原来是死物,除了它们曾经的主人除外,对于人类没有特别的好感,因为久埋地下,所以特别容易产生怨气,也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分明,我的意思是,它出土之后会随意地攻击人类。所以器灵多为修士不喜。

    结合你说的听到牛叫声,还有这对付器灵的法阵,我推测你遇到的是青铜牛器灵。这东西要说难化解也简单,只要把它的真身,那个青铜器打碎就行了。除此之外,要化解起来就要花一番心思。

    移花接木的化解方式虽有,但毕竟是用一命换一命,不太被用到,如果你问的是谁会用这用的阵法,我可以说这人不简单。会这法术的人绝对不可能不会用正常的法子化解。”

    木封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把那个青铜圈也拿了出来交给了花和尚,“大师的意思是,那人是故意让人做替死鬼丧命的?”

    花和尚看了眼青铜圈很肯定地点头,“这棬上还残留着一份妖力,不过已经没什么用了,它的大部分力量在已经消耗了。

    这么说吧,用器灵攻击他人在以前是不是新鲜事。有句话叫做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器灵附体的东西会给人带来特别的感觉,就算是不起眼的小铁圈,也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这铁圈被施过法,捡到这东西不是意外,是一场算计。捡起它的人会被快速阴气入体,然后立即奄奄一息。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就明白了,当然出现那么一个能帮忙的人,说是要用移花接木的法子,不然那人只能等死,有些人就会答应了,然后就能算计到想要算计的人。”

    木封之前就觉得隐约有些不对,为什么木建国会刚好遇到一个道士,这道士还提出了阴损他人性命的解决方法,如今想起来难道这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大师,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呢?”

    “小子,这你就不懂了。”花和尚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木封,“这害人是要承担因果的,有的因果容易承担,有些则会于修行有大障碍。比如说棬是给甲捡到了,这修士是直接是害了甲,但是他提出了救治甲,就算是化解了这一恶念,而甲把自己的死劫转移到乙身上,乙再转移到丁身上,从因果看与最初施法害人的那位关系就远了很多。虽然那人给出了这些转移的阵法与符纸,但动了真的杀念的人却不是他,而是甲与乙。

    我这只是简单的一个解释,除了淡化因果之外,也有别的可能,比如说那施法者是在测试被转移者有没有本事,这也是一种隔空斗法,这些事情虽不常见,但在修行界里面还是会发生的。

    你们还嫩着呢?修行可不是修炼法术这么简单。”

    木封听着花和尚的解释,他仿佛看到了修行界复杂的冰山一角。而他隐约明白木建国的死亡果真与自己有关,那个道士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和尚却说不出这阵法出自何门何派,只知道是道家的东西。“你真要查,还是问问你的道士朋友比较好,我是和尚知道得也不全。不过我能告诉你,虽说法术这东西现在有门派之分了,但真的高手能一通百通,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拘泥于经书了,这位你遇上的道士究竟是何人不好说。”

    木封证实了自己可能遇上了一位不怀好意的道士,却根本不知为什么会被盯上。他有那么一丝不爽,可目前却也没有头绪,在花和尚这里问不出其他的事情来,只能离开。

    花和尚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看着面前的残缺佛像,叹了一口气,比鬼神更恐怖的是人心。等那两人真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是迷雾散去的时候了。

    在这之前,佛曰不可说。

    **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那就先放在一边,线索总会出来的。

    木封是这么想的,嬴逆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没有去过故宫吧?”嬴逆想起木封来京城许久,却根本没有好好逛过,不如放松一下心情。“有没有兴趣去逛逛,我有个朋友要去那里取景拍戏,想不想看看?”

    “想!”小黑狮子缠着木封翻译了之后,它倒是先附和着要去玩。作为一只年兽很想去人类皇帝住的宫殿逛逛,以前还有皇帝的时候,年兽进不去,现在终于能进去转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