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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三十五章 临危受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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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往晋州去,便要勤于国事, 忠于王事, 莫要辜负了圣人的恩泽跟你身上的爵位。”徐氏见他过来纳头便拜, 丢开了一旁开的婷婷袅袅的花, 叮嘱道。

    徐氏素来不是什么有才学的女子, 徐家教女,也只是识字看账不教奴才欺骗了去,她嫁给姬遥才知道女子亦可吐口成章,彼时新婚燕尔,后者也曾教她读书, 只是后来夫妻陌路,她便是侍花弄草、摸骨牌打马吊也不愿去翻书。

    “勤于国事, 忠于王事”八个字, 还是是当年姬灿第一回任官之时, 姬遥叮嘱他的话,那时候她站得远远的瞧着父子两个分别,心头说不出是何等滋味,只是默默的记下来, 再一回开口竟是三十多年过去了。

    “孙儿谨记。”姬凛听了一怔, 再想不出这个几近不学无术的祖母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自去收拾吧。”徐氏想起旧事,心头酸涩,竟是旁的话也不愿再说,径自挥了挥手,丢下这满院子的花便转身回房间去了。

    “孙儿告退。”姬凛见她如此,心中叹息,他对爷爷没有甚么记忆,但如今徐氏在眼前,长辈们倒也没因此就觉得讳莫如深,当年的事情如今去追究谁对谁错已是无意义,但他却也明白虽说至亲至疏夫妻,但有的话不说出口对方如何会知晓,一时心绪起伏,再按捺不住,踏出榕园,便如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一路奔跑着往长青院去。

    长青院里,平陵御收了旨意,先教系统扫描了一番,天子的旨意,带得能量非同寻常,系统难得吃饱了一回,自发得将一本来自星际的《婴幼儿成长指南》灌注在平陵御脑海中。

    平陵御几生几世都未养过孩子,便是凔儿,也多是白露在照看,如今难得有一份指南,他也就细细研究了一回,而在从外走入的姬凛看来,却是平陵御在对着窗户发呆。

    “怎么了?”一把被男人抱在怀中,看着这个平日里冷肃庄重的男人像孩子一样将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平陵御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我们日后定然能白头偕老。”姬凛伸手环住对方这段日子跟着早上习武而显得劲瘦的腰肢,凑在平陵御耳边嘟囔道,“晋州凶险,若是以往我倒是愿意你跟我一道,幼时顽劣之时,没少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冬日里捕捉雀鸟,可如今我却不愿你跟着我涉险,我竟没料到圣人会令你为刺史。”

    “我为刺史不好么?”平陵御伸手摸了摸在自己怀中蹭过来蹭过去的青年,觉得对方这样子甚是新奇,“若是教我一人留在长安,我心里牵挂你,倒是彻夜难安了,如今跟你一道前往,无论路途如何,总有我们两个人一道承担。”

    姬凛听了心头一喜,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平陵御的耳朵:“——其实你能跟我不分开,我心底委实高兴,古书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真要分开,此去万里,竟仿佛许多年呢。”

    平陵御甚少见他冲着自己撒娇,心头竟是吃了蜜一样甜,他活了这么多年,只觉得几年光景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想想自己年少之时,可不也认为三五年便是一生么?

    “这回往晋州,阿娘说了,让阿凔跟我们一道走。”虽然在孝期两个人没办法做一些亲密的事,且姬凛是准备等两人办了婚宴再谈其他,但腻腻歪歪凑在一起吃点儿豆腐还是可以的,且男人大概都有几分无师自通的意味,他伸着手在平陵御身上摩挲着,又忍不住凑过去吻吻对方。

    “……也好。”平陵御愣了一下,抓住某人不安分的手,他并非不愿意跟对方亲密交流,但受一世的影响,白日里他竟然觉得害羞,“虽然你我往晋州,但长安也未必安全,你之前的私军我想着留三百人下来护着夫人,且不知姬家庄子如何,可能防御流寇侵袭?”

    “你认为我们守不住晋州?”姬凛正色道,神色有几分发闷,大概所有的男子都希望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姬凛也不例外,如今瞧见平陵御泼冷水,心底只觉得微微酸涩,但他到底不是真的天真不知世事的小郎君,将心头的酸涩一丢,只专心听平陵御说话。

    “我并不认为晋州会失守。”平陵御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何北魏四路兵马,其余三路皆是朝着晋州来,偏偏拓拔敢那一路是朝着邕州与蜀州去,不过邕州宇文雍非寻常人,定能挡住这一路,是以难道他们就是冲着夏侯家的马场去的么?”

    “既如此我便下帖子邀子桓一聚。”姬凛对北魏深恶痛绝,自是不愿对方谋算成真。

    “宇文侍郎雅量非凡,怎在外头反倒声名不显?”平陵御点点头,又有几分疑惑。

    “你是不晓得,他与他的妻子严氏原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严家也是江南当地大家族,与萧氏为姻亲,他幼时养在祖母萧氏跟前,跟萧家亲昵与严家也相熟。”冬日里的暖阳看着极其舒畅,两人所幸召了仆役在廊下设了一个小几,又安了竹木编制的床榻,上头搭了灰色的狼皮,姬凛所幸命人摆了棋盘,两个人凑在一起下棋。

    又有下人端了茶过来,冬日里吃的是自越州和大理国来的红茶,汤色鲜亮,入口极暖极甜,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子桓自识字以来在科举上甚有天赋,当时淮山书院的山长蒋鸿已经先收了谢端为弟子,江南学风蔚然,他便去了江南清流书院读书,住得便是严家的别苑。可惜严氏身子不算好,早年两人婚事很有一段波折,后来他中了举人便一定要娶严氏,若是严氏不过门,他便再不往上考,父子两个僵持着,自那时起便听着子宴的名声出来了,后来还是萧氏开口允诺了他。”姬凛说道这些也是一阵叹息。

    “竟也是个痴心人。”平陵御以往在书里见惯了负心汉,也以为这时间若姬家的委实是凤毛麟角,如今才知晓并非如此。

    “严氏过门三年,膝下荒芜,宇文刺史多有不满,恰好他中了进士便带着妻子往豫州外放,后来严氏生了小娘子,缠绵病榻拖了数年光景,终究撒手尘寰,他带着小娘子入了京城,数年都未回邕州。”姬凛说道此处只觉得越发庆幸,若非自己遇上母亲开明,指不定还要生出许多波折来。

    “你竟知晓得这样清楚。”平陵御听他说了一大段,一面替他斟茶,一面失笑,其实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要过,他以往知道姬凛对世家如数家珍,如今没想到他却连这些消息都知道。

    “阿娘前些日子回来入宫见了宇文皇后一面,娘娘抱怨着他们父子两个心有芥蒂,只托阿娘替她掌掌眼,这长安城的小娘子有哪个合适嫁给他做继室的。”姬凛说道此处笑了笑,“不过他也促狭,人说丧母长女不娶,他前日子找娘娘要了两个积年的嬷嬷,又拖了华阳不时在娘娘跟前提一提,多接他家小娘子进宫,日后议亲说起来是在娘娘跟前教养过的,还有甚么人能挑出刺来。”

    “我瞧着你也是个促狭的。”平陵御听了暗笑,“只听口气,你们关系仿佛还不错。”

    “我跟他也是许多年未见了,第一回认识还是在娘娘跟前,那一年他刚取了严氏,恰逢娘娘过寿,我们在宫城里头碰面,彼时我如霜降一样的年纪,正是想跟阿爹顶牛的时候,觉得他委实是个英雄,一来二去也算是个熟人,只彼此感官不错,后来我去了晋州入了军营,他从翰林院谋了外任,断了音信,这回阿爹走了,他代宇文家设祭礼的棚子才又一道说了说话,不过他木工很好,他家小娘子幼时用的摇篮、玩具,几乎都是他自己动手做的。”姬凛想了想笑道。

    “你下帖子请他,不若选在庄子上。”平陵御听他一说对宇文督也多了几分认识,当即笑道,“这时节,虽然没什么花儿朵儿的,但带着小娘子捕一捕雀鸟却是可以的。”

    “若是下了雪,堆雪人打雪仗也是可以,左右都是吃素,反倒不如庄子里来的亲近。”姬凛点了点头,“我便一道将周坚、陈诩他们叫上,也算是临别之前道了别。”

    “梁夫人若是养身体,也在这个庄子上么?”平陵御听了姬凛说了一大半,虽然对宇文督颇有几分好感,但他更注意的却是邕州刺史宇文雍,就因着儿子与自己不对付,就捧起另一个儿子,若非那宇文睿自身便是不俗,那里还能与姬凛统称为“东秦双璧”——需知道宇文家的三个郎君并一个小娘子都是嫡出,同胞血脉做父亲的拉一个打一个,也不怕他兄弟反目,若非对自己颇为自信又如何使得出这样的手段。

    是以他也想着在庄子上布一个奇门阵法,徐夫人、梁夫人安居于此,也算是万无一失了,只他瞧着姬凛对宇文家并无防备,且如今不过是他的猜测,左右自己要往后几日才走,并不急于一时,倒是少不了跟梁夫人商量一回。

    “这是母亲陪嫁的庄子,又有温泉,她到此处修养却也适宜。”姬凛听懂了他未尽的话语,当即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