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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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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文帝这几日念着萧阅才回来不久,并未多教他什么,只让他在一旁看各地呈上的奏折。偶尔会问萧阅几个关于奏折上所言之问题的解决方法。

    那些问题对萧阅而言倒也不难,无非是一些贪污舞弊的问题,只是当靖文帝问道如何节省支出以充军队,萧阅提出缩减各宫用度,严防百官挥霍受贿时,引起了一番小小风浪。

    实在是萧阅每日在东宫吃的饭菜直射的反应出,这里的人有多浪费。自己就算是太子,那也是一个人,就算偷偷加上骆少津那也不过是两个人。可膳食,午膳最多时竟有二十道菜,晚膳最多时也有十五道菜。这是拿去喂猪说不定猪都吃不完。而所用膳食材料,竟也十分昂贵浪费,一条好好的鲟鱼,却只用鱼肚做一盘菜,其他部位皆不要了。

    更遑论有一日他依靖文帝吩咐拜访各二品以上大员,待至一大臣府上;因着自己考虑不周忘记事先通知,就这么带着四喜跑了去。哪知那大臣的门房也是个缺根筋的,见着他二话不说立马迎了进去,也不让人赶紧去通报。

    萧阅便一进厅门就撞着那大臣正在收贿,那白花花的金子,简直闪瞎了萧阅的眼。可已遇见又不能当做没有瞧见,回来便禀报了靖文帝。靖文帝大怒,当即下令撤了那人官职,家产尽数充公,且夸赞萧阅,说他懂得纡尊降贵,暗查一道。

    萧阅挂着苦笑应和,若说自己真的只是忘记让下头的人通知,运气好的撞见了,不知靖文帝作何感想。

    而更要命的是,自那以后,那些大臣好似都对他愈发毕恭毕敬,人人都怕他要到府上暗访一番似的。恰巧靖文帝又问及这个问题,萧阅便结合周遭例子,说了一通,哪知此话一传出,上至各宫嫔妃,下至各级官员,皆都身先士卒起来,提倡节俭。

    这一月下来当真省了千两银子有余,果然是富从俭中来。只是自那后,萧阅这太子的名声是越来越好了。

    想到此处,萧阅心里苦不堪言,只是骆少津脸上却挂着一抹很是满足的笑。萧阅一看就知道,这里头骆少津少不得推波助澜了些,否者以他那脑子,怎会不提醒下自己,去得官员府上要注意些什么。更何况,这些事紧凑的巧了些。

    但,对于自家属下,萧阅除了瞪他一眼外,旁的什么法子都没有。

    而如今,李原靖要来,国书已到,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便只有待他来了再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只是今日在勤政殿,一向没有问过他关于国势之类问题的靖文帝,却突然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翻阅奏折的他,问道:“阅儿,你对东南西三国有何看法?”

    萧阅正看奏折看的几乎要闭眼,冷不丁的听靖文帝如此一问,瞌睡立马醒了不说,还有些始料未及。

    靖文帝端坐于龙椅,手肘搭在椅臂上,手拿一翡翠佛珠,看似问的随意,但萧阅已从他精明的双眸里看出了期待之色。

    有了前车之鉴,萧阅真是不想再乱发言论,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虽然那些麻烦在旁人眼里是光彩之事,可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端正了身子,萧阅便随口一说,只想应付过去,顺便让靖文帝觉悟下,他这儿子其实很平庸。

    萧阅道:“乌合之众,不成气候。”言讫,盯着靖文帝,果见靖文帝把玩佛珠的手顿住,面上更无表情,双眸中那期待之色也立刻退去。

    萧阅心中松口气,他知道,如今天下虽四分五裂,但其实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他的实力在。

    大周历史最悠久,人口最多,资源最富饶。北流凶狠善战,国中老弱妇孺皆可上马打仗。而靖文帝问的那三国,虽两相对比下弱了些,却也有可取之处。

    南楚地势最优,横在大周与北流之间,但却八面玲珑,李原靖有帝王之相,尤善拉拢人心;西晋骑兵堪称一绝,所养马匹竟胜北流游牧民族,若他日壮大国土人口,也是大患;而东渝虽看似最弱,但东渝尤擅研毒以及培养细作刺客,十余名细作的厉害能抵一支军队。

    所以,自己如此狂妄的说出那八个字,靖文帝能不失望么。

    萧阅正心里轻松着,却突听靖文帝猛地一拍桌,继而起身看着自己愉悦爽朗的大笑出声。几声哈哈过后,便几步走过来将双手郑重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上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自得。只听靖文帝高兴道:“吾儿聪慧之至,甚有远见,一语道破围困了父皇多年的难题。”

    萧阅汗颜,嘴角有些抽搐。

    “那三国若不联合,哪成气候,若联合又与乌合之众有何区别!”靖文帝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激动之余,大力的拍打着萧阅的肩头,打的萧阅一阵疼痛。

    “父皇所言极是。”不想被拍打的肩头红肿,萧阅连忙开口,控制住靖文帝激动的情绪。靖文帝却又径直问道:“那依阅儿看,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该如何是好?”

    靖文帝当真是来了兴致,现下盯着萧阅的眼神期待更甚。而萧阅却有苦不能言,只思考一瞬,便将问题抛了回去,“那三国即便联合也让北流拿下,父皇为何如此重视?”

    靖文帝松开握住萧阅肩膀的手,退回龙椅上坐定;萧阅真想揉揉自己麻痛的肩膀,却见靖文帝抬手示意他坐下。

    “阅儿有所不知,当日北流虽拿下那三国,却也付出了极大的损失。况且也是那三国国君误判导致,北流一向给人气盛之感,让那三国国君起了惧意,害怕亡国,这才投降;倘若真拼个鱼死网破,胜负倒不一定了。”

    萧阅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三国确实各具优势,联合起来,无论对大周还是北流都是如毒瘤一般的威胁。而对于毒瘤都得在发现初期及时拔除才好,所以北流才先下了手。至于大周不为所动,却只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态度罢了。

    看来靖文帝当初一定是以为那三国会和北流拼个鱼死网破而胜,但,就算胜了也是元气大伤,大周再趁虚而入,杀他个措手不及,岂不是将北流同那三国都拿下了。

    只是靖文帝没有想到他们会投降。

    “阅儿知道,当日投降的建议是谁提的?”靖文帝看着他,脸色已渐渐阴郁起来。

    萧阅脑子转的极快,靖文帝说了这么多,只稍一想,他便猜到了是谁,“李原靖?”

    靖文帝面露笑容。

    “父皇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此人虽才及冠,但心思缜密,懂得进退同隐忍示弱,已保全实力。如今想来,当日北流进攻临渊城,眼看就要城破,李原靖也没有让东渝和西晋相助。他定是料到了,有你在,大周定会出兵,终于也让他等到了骆鸿。此人胆色同眼光都非常人所能企及。若北流当日实力旺盛,大周与北流开战,绝对会是两败俱伤,这个李原靖不可小看。”

    靖文帝说着,语气已压抑起来。

    萧阅也明白了些,李原靖当日看似要交出自己,依附北流,其实是想让大周出兵与北流交战,只是他没有想到北流的实力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强罢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牺牲南楚将士的性命,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可怕。

    不过...萧阅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靖文帝:所以,你才默许白夕禹到他身边?还是说,本来就是你和那门主安排的让白夕禹到他身边?萧阅有些想不通,却也没在此时多问。

    “由此,阅儿觉的对付他们该如何?”靖文帝又将问题抛了回来,萧阅这次思考了一下,才认真道:“逐个击破。”

    靖文帝笑笑,目中一片清明,“这才是朕的儿子,与那假货相比,胜了何止百倍,可笑父皇也愚蠢了一回。”

    萧阅僵脸一笑,说着些场面话应付,心里却已猜到此次那三国同来,又是以李原靖为首,看来,是要来搞事情啊。

    出得勤政殿,今日时辰尚早,才申时刚至。萧阅想着既还早便去给皇后请个安,毕竟这皇后也只有这太子一个儿子,而真正的太子又...自己少不得要替他尽尽孝。

    想到此处,萧阅便觉的若哪日自己真的撤了,或是故意弄点什么,让靖文帝废了自己,这皇后的位置岂不是岌岌可危,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的母家,支持自己的兵部尚书文氏一族,岂不是也要受累?

    所谓骑虎难下,便是自己如今的状况了。

    萧阅一面想着一面在四喜的陪同下往端凤宫而去,却在路过一回廊时见两个年轻太监正呵斥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已到花甲之年,瞧脸色很是憔悴,一身素色宫装已是旧的紧,如今抱着一叠整齐衣裳躬身被那两个太监呵斥的模样,更是让人于心不忍。

    “你们在做什么!”萧阅负手而立,冲那几个太监喝道,并踱步走了过去。

    几人转身见是太子,忙哆嗦的跪下磕头,其中一太监解释道:“回太子,这齐嬷嬷手中抱的是容妃娘娘洗净的衣物,因送的迟了,娘娘急着穿,我们才呵斥了她几句。”

    萧阅剜那太监一眼,冷道:“容妃难道就只有这一身衣裳可穿?更何况,你们呵斥她,阻了她的路,岂不是更慢了,你们是何居心。”

    两个太监一听,忙磕头告饶。萧阅最讨厌这种人,一味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欺压旁人。“这嬷嬷当是你们奶奶的年龄,论资历在宫中也比你们深了不知多少,哪容你们随意呵斥!”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那两个太监一味的磕头,萧阅看不惯,便让他们将那嬷嬷手中的衣裳接过给那什么容妃送了去。两个太监见太子未有责罚怪罪,忙拿着衣裳退了。

    “您起来吧。”萧阅弯腰去扶那嬷嬷,这么大年纪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当真是要折我的寿啊,不过,想来我那阎王老兄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折我的寿。

    “老奴多谢太子。”那齐嬷嬷声音沙哑浑浊的开口,退了一步,不敢让萧阅继续扶着她。

    “这么大年纪还在浣衣局洗衣服?”萧阅凝眉,得去跟皇后说说,这有些太不人道了。

    “回太子,老奴原是掖幽庭的,只因浣衣局小诗得了风寒,无法帮容妃送衣,且无人相助,老奴正巧路过,便顺便帮了帮。”

    “掖幽庭?”萧阅疑惑,他回来可是把这宫里各个部门都打探了一遍的,却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四喜见他疑惑,忙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掖幽庭都是罪奴,专门负责清洗马桶打扫茅厕之类的活计,不死不休。”

    萧阅想起方才那两个太监呵斥她的污秽言语,这才恍然大悟。

    “老奴身子下贱,恐侮了太子,实在罪过。”

    “无妨,本宫会去跟母后提提,虽是罪奴,但六十以上的,便不用再做这些了,您回去吧。”萧阅于心不忍,说道。

    那齐嬷嬷听后,面上并无什么大喜之色,只跪下诚恳谢恩。

    萧阅未有多说什么,便让她退下了。齐嬷嬷躬身而退,却在路过拐角时回头看了萧阅一眼,那目光很是隐晦。

    端凤宫内,萧阅提了此事,皇后略一思索也自是同意。这些事对她来说小事,只要无伤大雅,改改也无妨,更何况这样一来,太子不管在宫中还是前朝都有碑可建。

    萧阅留在端凤宫陪皇后用了晚膳才回东宫。这一日下来当真是憋坏了他,中午同靖文帝用膳时,拘禁不已察言观色,晚上同文皇后用膳时,虽不用察言观色却也拘谨不已。好在回了东宫,在骆少津面前不用如此拘谨了。

    “明日殿下休沐,可想做些什么?”骆少津将一叠白白软软的糯米糕端到萧阅面前,坐在他身边问道。

    萧阅因着拘谨没有吃饱,现下瞧着这冒着热气的糯米糕,味蕾大动,也不管那么多,拿起一块就开始吃。

    “休沐?对,确实是休沐。”萧阅点头,好在靖文帝明智,也知道每十日给自己的儿子放两天假,可随意游玩,不然这太子当的也真是累。

    “殿下想去哪儿?”骆少津倒了一杯水给他,萧阅喝了一口,将险些噎着的糯米糕咽了下去,“京安外头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选几个好玩儿地方看看。”这是萧阅的实话,也是这太子的实话,这太子生前十分敬业,就连休沐也是在东宫看书吟诗。

    “好玩儿的地方多着呢,京安最有名的玄玉楼殿下可要去看看?”骆少津笑眯眯的问道。

    “玄玉楼?是什么地方?”

    骆少津伸出手指拿去他黏在嘴角的糯米糕粒,萧阅跟他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也习惯了他这些看似亲昵,实则是为表忠心的举动,也不以为意。

    “和归云楼一样的地方。”

    骆少津淡淡的说道。萧阅点点头,一瞬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骆少津:难道我家属下已洞悉我的性取向了,这么早就要带我去体验下?

    “殿下,明日可是有出好戏可看呐。”

    骆少津转动着明媚的眼眸,俊美的脸上露出的迷之微笑,当真是让人想拉着他刨根问题。但,除非他想说,否者你绝对刨不出来。

    “那我拭目以待。”萧阅应着他,倒还真的有些期待起来了。

    骆少津笑笑不语,萧阅便又继续吃糯米糕,只是吃着吃着便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又知道我没吃饱?”

    骆少津躺在窗下睡榻上,看着窗外随风而起的柳树,不作言语。

    萧阅见他不语,也懒得再问,只又咬了几口,随口疑道:“这糯米软糕的味道每次都一样,就连和临渊城那夜吃的味道也相同,莫不是我东宫和临渊城那官衙里的厨子是同一人不成?还是说这配方太简单,谁做都一个味儿?不甜不淡,酥软可口又果腹。”

    骆少津转头看窗外的脸扭了过来,嘴角挂着些浅笑瞧着依然吃的起劲的萧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