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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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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混乱。

    芍药镇里的人都争相忙着东奔西走,路边小摊被踩踏得不成样子,每个人脸上都是见了怪物似的恐慌,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熏得谢凌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修行之人本就五识比常人灵通,这下真是有得好受。

    “什么情况?”

    谢凌恒把小月月塞进胸前的对襟里,它伸出爪子扑腾了一会儿,见未果,只得安静的贴在了他怀里,心下想必郁卒得很。

    尹乘月眼眸一扫,一个腾空跃起,脚下如履平地,指尖挑起一簇火光,和一根细长锁链似的——一下子就死死箍住了正前方那个身形枯槁、面带煞气的高个男人。

    那男人脚下全是七零八落的尸体,男的女的都有,像是被他吸光了精气,全部面容干瘪,皮肤枯黄,成了货真价实的皮包骨。

    他是潇洒优雅得很,可怜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谢凌恒和一条风干了的咸鱼似的在空中晃来晃去,迎风一道人形旗,可谓是很好的演示了什么叫做“咸鱼翻身”。

    “活死人?”

    尹乘月挑眉,手上收得更紧,那男人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手臂还在那里胡乱挥舞。

    活死人——顾名思义就是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以为自己活着的人。

    他们死后一口气没咽下,吊在那里,能做着和平常无异的事情,可没有半点呼吸气儿,不能吃带有一点人气的东西,不然就会变成走尸,也不过就是会走路的尸体,没什么攻击力,这现在,是变异了?!

    而且不光他这边有,另外一边也有。

    那些活死人还很是凶悍,力拔山河气盖世,抓起旁边路边一个桌子就朝着那些修士砸过去,几个白衣修士手执剑,团团围住几个浑身煞气的活死人。

    那些活死人张开嘴,一股腐臭的墨绿液体从他们喉咙里飙出来,所溅之处——比方说路边摊着的桌子,铁锅,就连地面也全部发黑,被腐蚀成一滩脓水。

    中间一个白衣修士躲闪不及,被溅到了衣角,眼见着那墨绿液体要传染到全身了,只得极快地脱下外袍,扔到一旁。

    先别说尹乘月这种有洁癖的人犯恶心了,像谢凌恒这种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这点血腥恐怖不算啥”的人,都没熬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衣袍被扔在一旁,正好上头三道湛蓝的海波纹正好落入尹乘月的眼帘——见到这个,他薄唇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手中细长锁链似的火光刹那消失,帮困着的活死人解了束缚。

    那活死人看到自己的伙伴被一群修士攻击,若是他有情绪,想必也是用“火冒三丈”这四个字来形容的。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冒绿光,和豹子扑鹿一般,恶狠狠的扑向那些白衣修士。

    “既然你们北海上溟宗喜欢多管闲事,那请随意。”

    扔下这句话,尹乘月拖着谢凌恒落到一处阁楼楼顶,半点不留恋。

    他站在上头,俯瞰下方那群修士和那几个力量是普通活死人好几倍的怪物打作一团,饶有兴致的样子,活像是在看“斗蛐蛐”似的。

    他身后的谢凌恒生无可恋的躺倒在地上,深深觉得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他怎么就会恐高呢?!

    “师兄,这真的是活死人吗?”

    “感觉很不一般,有些难对付,你记得躲开些。”

    “这怎么办,那个毒液又来了——小心!师兄!”

    “你还不快躲开!”

    ……

    听着下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尹乘月就闲得差点没抓点瓜子磕磕了,那些活死人既大力又难以近身,他们又不怕疼,被削掉了半条胳膊还在张牙舞爪,瞧着底下那些白衣修士明显对付得很是艰难,脚步都有些乱了方寸。

    其中一个瘦小点的修士手中的剑“咣啷”一下掉在地上,眼见着要被那活死人伸过来的手给掐住脖子——那个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什么操控住了似的,手指绽出一朵花的形状,扭了扭腰,挺了挺背,一甩长袖,形容很是妩媚。

    在众人一水惊诧的目光中,那些活死人竟然就这样……跳起了舞?!

    而且品味如此独特,跳得居然是青楼女子惯用的“艳舞”!

    那腰扭如水蛇,还时不时抚摸一下平坦的胸前,再拂一把自己的脸,强行掰出一个弱柳扶风——可偏偏身材不一,四肢又僵硬,生生给跳出了一个很不和谐,惨不忍睹的效果来。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究竟是谁这么重口味啊!

    尹乘月也不免有些奇怪,细细一观,就能看到一缕缕银光——在晨光的折射下,隐约可见是一根根发丝般的细线,晶莹剔透,若是光线再暗些,就可以完全隐形看不见了。

    这个东西。

    他看向身旁的人。

    手指上缠着傀儡线,谢凌恒的十指不过微动了下,那些活死人就齐齐又舞出别的姿态来。

    收腹、抬腿,一个旋转,越来越灵活变通,那些活死人本想张嘴,再来点毒液大家一起共享的——奈何脚下打滑,两个活死人猛地对上了脸,来了个深情的对视之后,再不忘给对方脸上浇上点墨绿毒液。

    待接触到这带有腐蚀性的有毒液体之后,那些活死人浑身抽搐起来,被自己吐出的东西给彻底灭了个干净。

    谢凌恒好似在演一场特殊的木偶戏似的,周围那一圈白衣修士全部看呆了,尤其是那个差点被掐住脖子的修士,双手都不自觉的升了起来,默默地鼓起了掌。

    虽说表面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但谢凌恒内心却是有些不满意的,还是极端的不满——若是上辈子的自己,哪里还需要这累赘的傀儡线?!

    他只要手指随意指那么几下,这些个活死人就都能跳上一曲唯美动人的贵妃醉酒,哪里像现在用都用了,还跳得这样不流畅,动作都生涩得仿佛衔接不起来。

    “凤栖迟。”

    玩得正尽兴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谢凌恒没理会这个冷冰冰的声音,等这些活死人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他才拍拍手,刚好转手收回了这些傀儡线——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这回是从他指甲盖开始,强烈的麻痹感一点点蚕食了他,十指连心,随着他心脏每跳动一刻,麻痹感就更深一寸,全身的筋脉又像是被一双手给扯住了,和荡秋千似的时高时下摇动。

    “该——死——的——封——灵——咒!”

    谢凌恒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六个字,与此同时,旁边横穿来的一双手,猛地掀起他胳膊上掩着的袖子。

    亲眼所见,那些纵横交错的紫黑细线又密密麻麻的压上了一层,还顺水推舟地往他肩膀上推进了一些,可算是好了,这下两条胳膊都能对称美了。

    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对称美,他左胳膊上的痕迹分明还要更深一些。

    比起谢凌恒一脸的咬牙切齿,反观掀开他袖子的尹乘月,脸色好像更古怪一些。

    “傀儡术……你何时学会的?”

    还有半句话他没说,之前的凤栖迟远不如现在机灵,而且阴测测的——不过没见到他一段时间,怎么整个人都像是被换掉了似的。

    自从那个人死后,这个术法就再没出现过,他硬要拉着他,就是想观察一下对方的行为举止,的确和那个人有相似之处。

    但要真是那个人,怎么还会和没事人一样和他一路作妖。

    那这傀儡线怎么解释?!陵苕山庄根本没有这个东西!他从哪里变出来的!

    尹乘月定定的看着谢凌恒,还是不敢确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缓缓摸向右肋下方,身子佝偻下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

    躲在谢凌恒对襟里的小月月敏锐的嗅到了这里怪异的气氛,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来,在见到谢凌恒胳膊上那些可怖的咒痕后,它从对襟里挣脱出来,爪子贴到谢凌恒的胳膊上,一缕淡金色的光钻进那些咒痕里——它在帮谢凌恒净化。

    等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谢凌恒觉得浑身一松,没之前这么麻了,他才勉强回道,“是这个傀儡线有意念残存着,我怎么可能会这个。”

    修行界的确是有这么个茬儿——若是主人不幸死去,无论什么仙器魔器,只要是生前用过的,上面都会有主人的意念存着,若是大能用过的,那可真是能派上大用场的上品宝物,自然是有很多人哄抢的。

    “好了,小月月,回来吧。”

    谢凌恒低声,离前端挡天劫还没过去多久,这小东西当时受了伤恐怕还没好,再让它耗费灵力帮自己疗伤,这可是相当伤害身体的事情,极易以后体力不支。

    那可不行,他自己捡的,可得宝贝着呢。

    “你以后最好别再动用任何灵力,凤栖迟,你若是出事了,可没人帮你收尸。”

    “别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你会这个术法,千万记好了。”

    警告一般的说完这两句话,尹乘月弯下腰,从身上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瓶来,靠到谢凌恒面前。

    快要将近零距离的脸,都要碰到尹乘月的鼻尖了——谢凌恒的嘴被捏开,似是有些发干,他忍不住舔了一下淡红的唇,刚好被对方的手指不小心抚到了。

    尹乘月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了一颗玉色的丸子,宛如上好的翡翠珠子,两相映衬,似是有些紧张,他手微微抖了下,快速把这丸子扔进了谢凌恒的嘴里。

    喂完这个,尹乘月和触电一般收回手,反应像是摸到什么不该摸到的东西一样尴尬,他转过身,有些讥讽道,“延机丹,暂且压制一下你体内的封灵咒,大可放心,不会毒死你。”

    延机丹,不得不说,陵苕世子真的是出手大方,这东西可是上辈子他们共同的师父平适一人才给一颗的,平时吃了可以巩固根基,加快修行速度,普通丹药多吃了后期会有副作用——但延机丹可不会,只会有利无害,若是受伤或者说是中了魔修的丹毒,轻微严重的,便很快可解,没有丝毫后遗症。

    只是他很特殊,他这是封灵咒,能暂时一压就很了不起了。

    还别说,效果真有,再配合前面小月月的治疗,胳膊上那些斑驳的条条杠杠的确减轻了不少,谢凌恒心情都跟着舒畅了。

    尹乘月还是挺善良的,啧,孺子可教。

    谢凌恒得意洋洋的想,那尹乘月像是想到了些别的,转过身来,和地上的小月月对视上了一眼,又瞥向了谢凌恒。

    他眯起眼,昂起下巴,样子看上去委实不太从容。

    “等等,这小东西——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