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武侠·魔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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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见人的东——”车帘被大力掀开, 那年轻的声音瞬间清晰无比地钻进耳朵, 又在最后戛然而止。
而在车帘掀开的前一刻，还在震惊中的顾楚眼睁睁看着凌肃的表情从冷漠一秒间转换成急色和享受，将他压在身下, 迫不及待地在自己胸前胡乱亲吻着。
似乎是听到车厢外传来的声音, 凌肃茫然地抬起头，对上那年轻人震惊而窘迫的视线，这才眯了眯眼, 露出一个老实憨厚的笑容，手下动作不停，将顾楚身上的衣物拢好，这才笑呵呵地从旁边拿过一个锦囊，递给那依旧脸红耳赤的年轻城门官：“家中小妾姿色平庸, 惊扰到大人还望恕罪, 这是一点酒钱, 算是给大人赔罪。”说着他将车帘拉开了许多, 向那年轻城门官展示车厢内的所有东西，做出以示清白的姿态。
那年轻城门官早已在看到顾楚面容和那番欢爱姿态的瞬间便目瞪口呆, 脸上迅速漫上绯红, 此刻听凌肃一番话，终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视线在车厢内两人脸上逡巡了一番, 只是在看顾楚的时候, 耳根处的血色更加深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 应当是他们需找寻之人的画像。凌肃状似疑惑地问道：“大人这番动作，可是找什么人？小可平日走南闯北，记人的工夫不差，或许也能帮大人找寻一二。”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那城门官顿了顿，忽然涨红着脸补充了一句，“就跟，就跟你夫人一样……”
顾楚心里咯噔一声，忙朝凌肃身上扑去，娇嗔道：“老爷！你看他老瞧人家！”声音婉转动听，如珠落玉盘，清清切切。
顾楚感到凌肃身体明显一僵，却还是从善如流侧过身将他搂在怀里，无奈地朝城门官笑道：“大人见谅……”
那城门官还在尴尬间，后面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城门官上前问道：“怎么了？这么长时间，这边有问题？”
年轻城门官猛然回过神，朝那人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普通商户出城，已经检查了，没问题。”说完这才把车帘放下，朝马车前方的仆从说道：“行了，可以走了。”
马车继续动了起来，缓缓朝城门外驶去。
车厢内，车帘刚落下的瞬间两人顿时分开，顾楚静静地坐在角落，双眼放空，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脑海中依旧残留着凌肃抱住自己的瞬间那熟悉的动作和感觉。
抬头看向凌肃，只见那人脸色黑沉，重新拾起掉在一旁的书册，沉默不语地翻看着。
但他周身始终萦绕着隐约的暴怒气息。
顾楚彻底茫然了，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车队一直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离柳城，沿途不时有官兵驾马而过，飞快地向前方奔去。凌肃见到那队人马是忍不住蹙了蹙眉，沉吟半晌，转过身直接对顾楚说道：“恐怕周围几个城市也收到了消息，出青州境内之前你都须如此打扮。”
正如凌肃所料，车队在傍晚时分刚进入下一个城市彭城时，便在城门口看到了刚张贴上去、还泛着湿意的两张通缉令，其中一张面色冷峻，另一张精致阴柔，完全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脸。一旁的众多城门官，每人手中都拿着两张纸，仔仔细细查看着入城众人的脸。
凭着现下的身份，车队很容易便进了把守森严的彭城。
车队进城后找了一家还算热闹的客栈，几位仆从装扮的教众将马车赶至客栈后院，顾楚和凌肃则从前门走了进去。知道自己这身体的样貌在扮成女装后还是很显眼，因此顾楚下车前在女式长裙外披了个斗篷，将自己彻底笼在帽兜下，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两人在柜台处订了两间上房，几间中房，吩咐小二将晚饭送至房间内，便绕过大堂，从右侧楼梯往二楼走去。
客栈大堂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其他人都惊讶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安静下来听那人继续。
那人见到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这边，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今儿早上刚从柳城出来，这消息可是从一个官差老爷那儿问到的，绝对错不了！”
“你说靳家被……被人……灭了满门了？”另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却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压低了，那人不自觉地颤了颤，“靳家可是柳城最有名望的百年大族，这周围四州的百姓哪个不知道靳家大名，就连官府都卖他们家面子，怎么一夜之间竟然……”
“可知道是谁做的？”
“这怎么会是谁做的？能在一夜之间灭人满门，怎么也得是个什么门派吧！靳家近百年来不知挑了多少阴邪门派和水寨盗匪，想灭靳家满门的势力也不少！”
“真是造孽哟！若不是靳家护着，这北方四州也不会如现在一般太平。只是现在靳家……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艰难了……”
“哎哎你们听我说——”一开始的男人见众人慢慢把话题岔了开去，忙拉回来，“这犯事之人嘛——你们看到城门口贴的那两张通缉令了吗？那便是灭靳家满门的凶手！据说是由青州太守命人连夜绘出以急函发至其他诸城的！”
“等等！既然凶手要的是灭人满门，又如何会被人看到模样？”
那人神秘一笑：“因为那两个凶手还没来得及逃跑，便碰上了容非花容大侠！”
“可是越吟剑容非花？”
“正是！”
“既然是容非花，为何没有将那两名凶手拿下，反而出动官兵追捕，既然那两名凶手足以将靳家满门灭门，可见武功之高，又怎会怕都是普通人的官差？”
“更甚者，以容大侠武功之高，竟能让那凶手逃脱。莫不是有人贼喊捉贼，转移视线？”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语气也带着明显的嘲讽。
一开始的男人闻言大怒，猛地一拍桌面大喊道：“贺老七你什么意思？！”
随着这声厉喝响起的还有一道轻微的破空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一根筷子斜斜飞过大堂上方，直接往楼梯上那几人飞去。
在听到男人开始说靳家消息的时候，顾楚和凌肃上楼的脚步便缓了下来，好在客栈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因此两人的动作也不显眼。
但此刻这声嘲讽一出，有人怒而出手，楼梯上的顾楚却莫名被殃及池鱼。
他猛然感觉脑后一凉，心道不好，下意识地转过身子，想躲过后面袭来的东西，却被那东西掠过脸颊，钉在帽兜上。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一亮，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的帽兜被打下来了。
被那根筷子吸引了注意的众人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原本隐于帽兜下的脸。
一瞬间，客栈大堂中的声音忽然静了静。许多看到顾楚模样的人都愣住了，呆呆地抬头看向楼梯上回过头来的少年，原本还在聊着什么的人察觉到这一动静，也不自觉地转过视线，然后露出同样的表情。
被众多视线锁住的顾楚眯了眯眼，胸中陡然翻腾出一股怒意，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而依旧是肥胖商人打扮的凌肃则白了脸，哆嗦着嘴唇将顾楚搂在自己怀中，明显是忌惮楼下那群有武功的人，逃命一般往楼上疾步走去。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众人才回过神来。思及刚才自己的失态，惭愧的有之，尴尬的有之，垂涎的也有之。
角落处，几个人在见到顾楚模样的瞬间，都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看，准确地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同样的精光。
是夜，客栈众多客房中依旧燃着烛火，不少客房中甚至传出了几声微弱的呻|吟。
顾楚在窗户被戳破的瞬间就醒了，埋在被子下的指尖蓄力勾起，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几息后，一股甜腻的香味由窗外递进，很快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顾楚心下冷笑一声，这种程度的迷烟对他还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手中微动，正打算弹出甲间粉末，下一刻，顾楚却全身僵硬，惊恐地睁大了眼。
千机！这迷药里有千机！
他虽已经是药人，百毒不惧，迷药对他自然没有任何效果，但不知什么原因，依旧对两样东西有反应，其中一种便是千机，它会让他全身无法动弹，剂量多了甚至可以让他昏迷。
但这一药物并不常见，邱让那儿也只有十来株，外界更是难寻，绝不会有人把这东西掺在劣质迷药里！而知道自己对这种药物过敏的，只有邱让！
“快，人已经昏过去了！”大门被小心打开，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娘的，我身上还痛着！这些小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声点！客栈里睡的人不多，你是想把他们都吵起来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个声音很快靠近床边。顾楚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来回移动了一下，有如针扎，接着那声音继续说道，“就是这人？啧，长得确实不错，害我出了好一会儿丑。”
“别说了，快把他背起来，隔壁那人被老尹引开了，一会儿就会发现不对，抓紧时间，天亮之前得把他送到赤松坡，那人就在那儿等着。”
那人？那人便是将千机放入迷药的人？
身体很快被人拉起，放在了其中一人的背上。那两人没再多话，直接拉开另一边的窗户，迅速跳了下去，三两下拐入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顾楚闭着眼睛伏在那人背上，全身无力，只能听凝神听那人不断抱怨，所幸意识没有收到影响，还算清醒。
“老赵，你说这小子身上也没武功，费得着咱们几个人一起行动吗？”
“他旁边那个人，我们几个武功加起来都没他高，你说呢？”
“这么厉害？！”男人惊讶地叫了一下，接着又有些不高兴，“那不就是个小孩吗？你这是不是说得过了？”
“行了闭嘴，信不信由你！赶路要紧，别让那人追上来了。”
“嘿嘿，咱几个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躲人的本事可不是盖的，要不然那人也不会找到咱们！”
之后两人闷头赶路，终于在天际泛白时到了一处荒凉的土坡。
那稳重声音的主人让背着顾楚的那人把他放下，接着拿出了什么吹了吹，发出几道呜呜的声音。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三人头顶的树叶忽然晃了晃。
“先生，人已经带到。”那稳重声音说道。
空中响起了重物落下的声音，原先那人向前几步接住了，这才拱了拱手：“钱货两清，告辞！”
待两人都离开了，树上那人才轻飘飘地落下，在顾楚身边站定，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千机分量不多，顶多让你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还不至于让你昏迷。”
那是个全然陌生的声音。
“……不可见人的东——”车帘被大力掀开, 那年轻的声音瞬间清晰无比地钻进耳朵, 又在最后戛然而止。
而在车帘掀开的前一刻，还在震惊中的顾楚眼睁睁看着凌肃的表情从冷漠一秒间转换成急色和享受，将他压在身下, 迫不及待地在自己胸前胡乱亲吻着。
似乎是听到车厢外传来的声音, 凌肃茫然地抬起头，对上那年轻人震惊而窘迫的视线，这才眯了眯眼, 露出一个老实憨厚的笑容，手下动作不停，将顾楚身上的衣物拢好，这才笑呵呵地从旁边拿过一个锦囊，递给那依旧脸红耳赤的年轻城门官：“家中小妾姿色平庸, 惊扰到大人还望恕罪, 这是一点酒钱, 算是给大人赔罪。”说着他将车帘拉开了许多, 向那年轻城门官展示车厢内的所有东西，做出以示清白的姿态。
那年轻城门官早已在看到顾楚面容和那番欢爱姿态的瞬间便目瞪口呆, 脸上迅速漫上绯红, 此刻听凌肃一番话，终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视线在车厢内两人脸上逡巡了一番, 只是在看顾楚的时候, 耳根处的血色更加深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 应当是他们需找寻之人的画像。凌肃状似疑惑地问道：“大人这番动作，可是找什么人？小可平日走南闯北，记人的工夫不差，或许也能帮大人找寻一二。”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那城门官顿了顿，忽然涨红着脸补充了一句，“就跟，就跟你夫人一样……”
顾楚心里咯噔一声，忙朝凌肃身上扑去，娇嗔道：“老爷！你看他老瞧人家！”声音婉转动听，如珠落玉盘，清清切切。
顾楚感到凌肃身体明显一僵，却还是从善如流侧过身将他搂在怀里，无奈地朝城门官笑道：“大人见谅……”
那城门官还在尴尬间，后面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城门官上前问道：“怎么了？这么长时间，这边有问题？”
年轻城门官猛然回过神，朝那人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普通商户出城，已经检查了，没问题。”说完这才把车帘放下，朝马车前方的仆从说道：“行了，可以走了。”
马车继续动了起来，缓缓朝城门外驶去。
车厢内，车帘刚落下的瞬间两人顿时分开，顾楚静静地坐在角落，双眼放空，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脑海中依旧残留着凌肃抱住自己的瞬间那熟悉的动作和感觉。
抬头看向凌肃，只见那人脸色黑沉，重新拾起掉在一旁的书册，沉默不语地翻看着。
但他周身始终萦绕着隐约的暴怒气息。
顾楚彻底茫然了，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车队一直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离柳城，沿途不时有官兵驾马而过，飞快地向前方奔去。凌肃见到那队人马是忍不住蹙了蹙眉，沉吟半晌，转过身直接对顾楚说道：“恐怕周围几个城市也收到了消息，出青州境内之前你都须如此打扮。”
正如凌肃所料，车队在傍晚时分刚进入下一个城市彭城时，便在城门口看到了刚张贴上去、还泛着湿意的两张通缉令，其中一张面色冷峻，另一张精致阴柔，完全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脸。一旁的众多城门官，每人手中都拿着两张纸，仔仔细细查看着入城众人的脸。
凭着现下的身份，车队很容易便进了把守森严的彭城。
车队进城后找了一家还算热闹的客栈，几位仆从装扮的教众将马车赶至客栈后院，顾楚和凌肃则从前门走了进去。知道自己这身体的样貌在扮成女装后还是很显眼，因此顾楚下车前在女式长裙外披了个斗篷，将自己彻底笼在帽兜下，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两人在柜台处订了两间上房，几间中房，吩咐小二将晚饭送至房间内，便绕过大堂，从右侧楼梯往二楼走去。
客栈大堂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其他人都惊讶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安静下来听那人继续。
那人见到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这边，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今儿早上刚从柳城出来，这消息可是从一个官差老爷那儿问到的，绝对错不了！”
“你说靳家被……被人……灭了满门了？”另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却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压低了，那人不自觉地颤了颤，“靳家可是柳城最有名望的百年大族，这周围四州的百姓哪个不知道靳家大名，就连官府都卖他们家面子，怎么一夜之间竟然……”
“可知道是谁做的？”
“这怎么会是谁做的？能在一夜之间灭人满门，怎么也得是个什么门派吧！靳家近百年来不知挑了多少阴邪门派和水寨盗匪，想灭靳家满门的势力也不少！”
“真是造孽哟！若不是靳家护着，这北方四州也不会如现在一般太平。只是现在靳家……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艰难了……”
“哎哎你们听我说——”一开始的男人见众人慢慢把话题岔了开去，忙拉回来，“这犯事之人嘛——你们看到城门口贴的那两张通缉令了吗？那便是灭靳家满门的凶手！据说是由青州太守命人连夜绘出以急函发至其他诸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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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神秘一笑：“因为那两个凶手还没来得及逃跑，便碰上了容非花容大侠！”
“可是越吟剑容非花？”
“正是！”
“既然是容非花，为何没有将那两名凶手拿下，反而出动官兵追捕，既然那两名凶手足以将靳家满门灭门，可见武功之高，又怎会怕都是普通人的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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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男人闻言大怒，猛地一拍桌面大喊道：“贺老七你什么意思？！”
随着这声厉喝响起的还有一道轻微的破空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一根筷子斜斜飞过大堂上方，直接往楼梯上那几人飞去。
在听到男人开始说靳家消息的时候，顾楚和凌肃上楼的脚步便缓了下来，好在客栈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因此两人的动作也不显眼。
但此刻这声嘲讽一出，有人怒而出手，楼梯上的顾楚却莫名被殃及池鱼。
他猛然感觉脑后一凉，心道不好，下意识地转过身子，想躲过后面袭来的东西，却被那东西掠过脸颊，钉在帽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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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客栈大堂中的声音忽然静了静。许多看到顾楚模样的人都愣住了，呆呆地抬头看向楼梯上回过头来的少年，原本还在聊着什么的人察觉到这一动静，也不自觉地转过视线，然后露出同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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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处，几个人在见到顾楚模样的瞬间，都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看，准确地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同样的精光。
是夜，客栈众多客房中依旧燃着烛火，不少客房中甚至传出了几声微弱的呻|吟。
顾楚在窗户被戳破的瞬间就醒了，埋在被子下的指尖蓄力勾起，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几息后，一股甜腻的香味由窗外递进，很快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顾楚心下冷笑一声，这种程度的迷烟对他还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手中微动，正打算弹出甲间粉末，下一刻，顾楚却全身僵硬，惊恐地睁大了眼。
千机！这迷药里有千机！
他虽已经是药人，百毒不惧，迷药对他自然没有任何效果，但不知什么原因，依旧对两样东西有反应，其中一种便是千机，它会让他全身无法动弹，剂量多了甚至可以让他昏迷。
但这一药物并不常见，邱让那儿也只有十来株，外界更是难寻，绝不会有人把这东西掺在劣质迷药里！而知道自己对这种药物过敏的，只有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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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我身上还痛着！这些小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声点！客栈里睡的人不多，你是想把他们都吵起来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个声音很快靠近床边。顾楚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来回移动了一下，有如针扎，接着那声音继续说道，“就是这人？啧，长得确实不错，害我出了好一会儿丑。”
“别说了，快把他背起来，隔壁那人被老尹引开了，一会儿就会发现不对，抓紧时间，天亮之前得把他送到赤松坡，那人就在那儿等着。”
那人？那人便是将千机放入迷药的人？
身体很快被人拉起，放在了其中一人的背上。那两人没再多话，直接拉开另一边的窗户，迅速跳了下去，三两下拐入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顾楚闭着眼睛伏在那人背上，全身无力，只能听凝神听那人不断抱怨，所幸意识没有收到影响，还算清醒。
“老赵，你说这小子身上也没武功，费得着咱们几个人一起行动吗？”
“他旁边那个人，我们几个武功加起来都没他高，你说呢？”
“这么厉害？！”男人惊讶地叫了一下，接着又有些不高兴，“那不就是个小孩吗？你这是不是说得过了？”
“行了闭嘴，信不信由你！赶路要紧，别让那人追上来了。”
“嘿嘿，咱几个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躲人的本事可不是盖的，要不然那人也不会找到咱们！”
之后两人闷头赶路，终于在天际泛白时到了一处荒凉的土坡。
那稳重声音的主人让背着顾楚的那人把他放下，接着拿出了什么吹了吹，发出几道呜呜的声音。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三人头顶的树叶忽然晃了晃。
“先生，人已经带到。”那稳重声音说道。
空中响起了重物落下的声音，原先那人向前几步接住了，这才拱了拱手：“钱货两清，告辞！”
待两人都离开了，树上那人才轻飘飘地落下，在顾楚身边站定，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千机分量不多，顶多让你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还不至于让你昏迷。”
那是个全然陌生的声音。